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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国学文献汇编:第三辑(全三十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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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著  者 桑兵 关晓红 定价 24000.00
责任编辑 王锦锦 ISBN 978-7-5013-6921-8
出版时间 2020-12-13 版次 B1
印刷时间 2020-12-13 印次 Y1
库存提示 无书 规格 精装,正16开,
丛  书  名  
所属分类 文献资料丛编
中图分类 Z126.275
读者对象 广大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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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滚动 - 展开 ]  
 
本书是近代国学文献汇编的第三辑。近代以来,有关“国学”的讨论甚嚣尘上,现在对国学的认识相当模糊。为厘清近代国学发展的脉络,呈现近代以来国学发展状况,本书在《近代国学文献资料汇编》(第一、二辑)的基础上,继续搜集整理、收录近代以来国学期刊近百种,内容上包括标名国学的期刊、国学机构编写的期刊及报纸上的国学专刊、专号。这些期刊一直是国学论战的主要阵地,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学发展的趋势。近代以来国学期刊的整理及出版,有利于进一步推动近代国学问题的研究,为近代学术史、思想史的研究打下坚实基础。
 
目录[ 滚动 - 展开 ]  
 
总目录


第一册

国粹丛编 第一卷第一期—第一卷第三期 国学保存会编 国学保存会,一九〇七年出版一


第二册

国粹丛编 第一卷第四期—第一卷第六期 国学保存会编 国学保存会,一九〇七年出版一


第三册

国粹丛编 第一卷第七期—第一卷第九期 国学保存会编 国学保存会,一九〇七年出版一


第四册

国粹丛编 第一卷第十期—第二卷第二期 国学保存会编 国学保存会,一九〇七—
一九〇八年出版一


第五册

国粹丛编 第二卷第三期—第二卷第五期 国学保存会编 国学保存会,一九〇八年出版一


第六册

国粹丛编 第二卷第六期—第二卷第八期 国学保存会编 国学保存会,一九〇八年出版一


第七册

国粹丛编 第二卷第九期 国学保存会编 国学保存会 ,一九〇八年出版一

国学萃编 第一期—第三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〇八年出版一六五


第八册

国学萃编 第四期—第八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〇九年出版一


第九册

国学萃编 第九期—第十三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〇九年出版一


第十册

国学萃编 第十四期—第十八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〇九年出版一


第十一册

国学萃编 第十九期—第二十四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〇九年出版一


第十二册

国学萃编 第二十五期—第三十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〇九—一九一〇年出版一


第十三册

国学萃编 第三十一期—第三十六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一〇年出版一


第十四册

国学萃编 第三十七期—第四十一期 国学萃编社编 国学萃编社,一九一〇年出版一


第十五册

国学萃编 第四十二期—第四十七期国学萃编社编国学萃编社,一九一〇—一九一一年出版一


第十六册

国学丛刊 第一册—第二册 国学研究会编 国学研究会《国学丛刊》出版部,一九一一年出版一


第十七册

国学丛刊 第三册 国学研究会编 国学研究会《国学丛刊》出版部,一九一一年出版一


文献 第一期—第五期 国学拾零社编 国学拾零社,一九二五—一九二六年出版二五七

国光 无锡国学专门学院编 无锡国学专门学院,一九二九年出版三四九


第十八册

国学丛编 第一卷第一期—第一卷第四期 中国大学编 中国大学出版科,一九三一—
一九三二年出版一


第十九册

国学丛编 第一卷第五期—第二卷第二期 中国大学编 中国大学出版科,一九三二—
一九三三年出版一

国学汇编 第一册 私立齐鲁大学文学院国学研究所编 私立齐鲁大学出版部,
一九三二年出版四六九


第二十册

国学汇编 第二册—第三册(上) 私立齐鲁大学文学院国学研究所编 私立齐鲁大学出版部,
一九三四—一九三九年出版一


第二十一册

国学汇编 第三册(下) 私立齐鲁大学文学院国学研究所编 私立齐鲁大学出版部,
一九三九年出版一

文史 第一卷第一号 吴承仕编 中国学院国学系,一九三四年出版一八九


第二十二册

文史 第一卷第二号—第一卷第三号 吴承仕编 中国学院国学系,一九三四年出版一


第二十三册

文史 第一卷第四号 吴承仕编 中国学院国学系,一九三四年出版一

国光杂志 第一期—第三期 国光杂志社编 国光杂志社,一九三五年出版一八一


第二十四册

国光杂志 第四期—第七期 国光杂志社编 国光杂志社,一九三五年出版一


第二十五册

国光杂志 第八期—第十一期 国光杂志社编 国光杂志社,一九三五年出版一


第二十六册

国光杂志 第十二期—第十五期 国光杂志社编 国光杂志社,一九三五—一九三六年出版一


第二十七册

国光杂志 第十六期—第十八期 国光杂志社编 国光杂志社,一九三六年出版一

国学月刊 第一卷第一期—第一卷第三期 天津国学研究社编 天津国学研究社,
一九三七年出版三一五



第二十八册

国学月刊 第一卷第四期 天津国学研究社编 天津国学研究社,一九三七年出版一

国学界 创刊号 陈其昌编 无锡国学研究会,一九三七年出版四五

卫星 第一卷第一期—第一卷第七期 中国国学会编 中国国学会,一九三七年出版九七


第二十九册

齐大国学季刊 第一卷第一期—第一卷第二期 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编 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
一九四〇—一九四一年出版一


第三十册

齐鲁学报 第一期—第二期 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编 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一九四一年出版一
 
前言[ 滚动 - 展开 ]  
 
《近代国学文献汇编》解说

桑兵

一、什么是国学?
  (一)历史上的国学
  这套资料,原来拟订的书名就叫《国学文献汇编》,因为中国古代的所谓国学,主要是指学校,与晚清以来主要指学术的国学大相径庭。就目前所见,准确地说,清季的“国学”发端于一九〇二年,到一九五二年无锡国学专修学校被合并,热闹了半个世纪的“国学”寿终正寝。所以,似无必要加上“近代”的时限,以示区别。而最终接受标以时限的意见,主要出于两方面考虑,其一,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后,在港台地区,“国学”依然没有完全中絶。其二,近年来,“国学”再度升温,虽然倡导者开始只是望文生义,并不了解历史上的国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经过一番鼓动,各校陆续恢复或新设了不少国学院所,各式各样的国学班对象不同、教法迥异,但是都冠以“国学”的名目。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于是现代“国学”的存在不能视而不见。
  自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院系调整将无锡国学专修学校合并之后,已经渐趋消沉的“国学”及其相应的实体机构(包括院系、刊物、团体等),即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而港台地区虽然还有所延续,也只是近代国学的余绪末流。
  近年来,国学重新大热,建立机构,创办刊物,开设讲坛,热闹非凡。但仔细观察,各方对于“国学”及其历史的认识存在不少错解,误以为国学就是所有中国固有学问的代名词,凡与中国思想学术文艺相关者,都可以放进国学的大口袋;或是将国学局限于古典学问。近代中国一些并不愿以治国学为名的学人,被强行拉进国学家的行列,只是专家甚至只有古典发蒙程度的学人,则被披上国学大师的华服,似乎近代中国学术界呈现国学无处不在、国学大师遍地走的景象。内涵外延无不模糊,反而令人对国学无从把握。
  现在一些被坊间学界称之为“国学”的东西,在中国早已存在,只是并非以“国学”的面目存在。而古已有之的“国学”,如清代的国子监等,与今人所谈论的国学,几乎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今人所讲国学,其实是晚清受日本影响才出现的新事物,在清季民国时经过几轮讨论争议,以及主题各异的发展变化,公开反对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即使发明者和跟着讲,也是言人人殊。待到人人都会讲而且都在讲之际,在高明者看来,反而成为不必讲的唾余。当然,也不乏风头过去,才开始认真讲的实例。所以,国粹主义,不只一家,整理国故,也并非独领风骚。各人眼中的国学,无论形式还是内容,都是千差万别,甚至大相径庭。
  清季民国的所谓国学,曾经引起很大的争议,主要问题是,以国为界,在世界学术史上并不常见。这样的论断,显然是以分科治学为学术的普遍常态作为依据参照。学问分科,在那一时期被认作科学,不但势所必然,而且理所应当。若是以国为界,则各国之下仍有各科,那么不同国度的同一科,究竟是因学不同还是因国不同。自然科学不必论,不可能有因国而分的物理化学,社会科学甚至人文科学,也只是范围有别,而非学术有异。
  这一层意思,傅斯年所讲最为直截了当,他说:
  我们反对“国故”一个观念。如果我们所去研究的材料多半是在中国的,这并不是由于我们专要研究“国”的东西,乃是因为在中国的材料到我们的手中方便些,因为我们前前后后对于这些材料或已经有了些研究,以后堆积上研究去方便些,好比在中国的地质或地理研究所所致力的,总多是些中国地质地理问题;在中国的生物研究所所致力的,总多是些中国生物问题;在中国的气象研究所所致力的,总是些中国各地气象观察。世界中无论哪一种历史学或哪一种语言学,要想做科学的研究,只得用同一的方法,所以这学问断不以国别成逻辑的分别,不过是因地域的方便成分工。国故本来即是国粹,不过说来客气一点儿,而所谓国学院也恐怕是一个改良的存古学堂。原来“国学”“中国学”等等名词,说来都甚不详,西洋人造了支那学“新诺逻辑”一个名词,本是和埃及脱逻辑亚西里亚逻辑同等看的,难道我们自己也要如此看吗?果然中国还有将来,为什么算学、天文、物理、化学等等不都成了国学,为什么国学之下都仅仅是些言语、历史、民俗等等题目?且这名词还不通达,取所谓国学的大题目在语言学或历史学的范围中的而论,因为求这些题目的解决与推进,如我们上文所叙的,扩充材料,扩充工具,势必至于弄到不国了,或不故了,或且不国不故了。这层并不是名词的争执,实在是精神的差异的表显。 傅斯年:《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一本第一分,一九二八年十月。
  既然内涵外延都不清晰,则作为学术的“国学”,其实是无从说起之事,也就没有必要专门划分出来,加以研究和讲授。清季章太炎等人讲国学,大体还是按照中国固有学问的路数,待到民国时期,各种国学院、所、系,各个国学社团,大都已经是在国学的名号之下,讲分门别类的专科之学。以国为表,以学为里,颇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傅斯年开玩笑地说假如中国学是汉学,为此学者是汉学家,则西洋人治匈奴以来的问题岂不是虏学,治这学者岂不是虏学家吗?实则站在中国正统的立场上,欧洲的东方学就是虏学。陈寅恪在清华国学院讲授“西人之东方学之目录学”,就是虏学的正宗。
  只要不以心中之是为是,不以部分甚至个别的论述作为一般性论定,以偏概全,就不难发现历史上所谓“国学”的多样性。各自的“国学”相去甚远,要说清楚什么是“国学”是极为困难的事。尤其是人们习惯于先定义后认识,更是陷入言人人殊而无所适从。近年的“国学热”中,曾经旗帜鲜明地反对国学的傅斯年也被票选为国学大师,逝者若起于九泉,不知会怎样地愤懑与悲哀。
  (二)国学的历史
  把“国学”当成一门独立的学问,固然争议颇多,可是否认清季民国的国学是一个可以当作历史研究的问题,同样不妥。正如钱穆讲清代学术史不赞成汉宋门户壁垒森严,的确有助于破除后来历史叙述中汉宋之分的倒建架构,回到清三百年学术的本相,但如果根本否认清代汉宋之争的历史事实,反而不能认识汉宋之分发生演化的历史进程,同样有碍于认识清代学术史。应该承认,学术意涵的国学,确为清季民国时期的实际存在,有其发生衍化的历史轨迹,言人人殊恰是真实历史的组成部分。
  钱穆虽然反对用汉宋门户之分叙述清三百年学术,但是言及民国时期的学术流变,仍然承认史料史观的纷争为清代汉宋之争的变相。将清季民国时期的国学按其言人人殊的情形梳理出时间和逻辑的顺序,而不是依照今日各自心中之是编排同样言人人殊的谱系,国学的历史自然能够清晰呈现,对于认识近代中国学术发展的来龙去脉以及今后中国学术的取径走向,至关重要。尤其是时下国学虽然热闹一时,却不少外行话,更应当首先了解认识近代国学的发生衍化,以免重蹈前人覆辙。借用周予同关于经学与经学史的论断,国学不可讲,历史上的国学以及国学的历史却应该深入研究。用历史的方法研究历史上国学的历史,实在是近代学术思想史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
  (三)国学并非一科
  清季的国学与西学、东学相对,是以国为学的含混集合体。如果把国学作为一个特定的学科,其实是贬低中国的固有学术思想文化。中国历来以我为主吸收外来学术思想文化,这样的取珠还椟以免数典忘祖的态势持续到明清之际,晚清以后中西学关系乾坤颠倒,清王朝在相当长的时期里仍然试图用中学兼容西学,纳西学于科举。然而大势今非昔比,西学不是孤立而来,而是作为世界一体化进程的重要载体。欧洲中心的笼罩,便是显著表征。当中学无法完全吸收西学时,只能转而纳科举于学堂。而学堂是西式分科教学,迟到的中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强行拆解重组,纳入西式分科之中。实在不相凿枘的经学只能逐步退出学制体系,其他被强制纳入的也大都是削足适履,不复本来面目。这使得不少朝野人士担忧中学失其所据,晚清存古学堂之设,其实就是在学制以外另搞一套,希望按照中学的本相保留中学,不受西学的干扰。可是大势所趋,难以为继。所谓新学,看似中西融通的产物,实则用西式架构条理中国材料的异物,西体中用,非驴非马。
  清季中西学还能对等,所以朝野上下的“国学”,虽然旨趣相异相反,大体还要坚持在西学之外的独立性。民国时期,国学院所系进入大学系统之中,却退为一科,等于承认西学为体,中学为其中分支。如此一来,中学实际上失去独立地位,成为西学的附庸。这样的国学主要不在维持原有的独立,而是走向分科的过渡,化一科为多门,以进一步适应太阿倒持的西学。
  (四)国学原为一体
  视国学为一科不当,除了不能与西学对等之外,潜意识则是国学原为一体,不宜分科,尤其不能按照西式分科进行教学和研究。中国学问主张综合,与西学好分析异趣,虽然也有分别的讲究或个人的偏重,总体而言不是分门别类的专家之学。或指中国只有图书分类,没有学问分科,若是引申为学问没有分别则言过其实。照宋育仁的说法,书不是学但书中有学。也就是说,读书治学,以通为上,但是术有专攻,研究具体问题,还是有专门的讲究。
  以国学为整体,更有益于把握中国学问的形态及特征,问题是,分科教育之下,能够不分科治学者尚有几人。这恰恰是以国学为一科的最大现实问题。如果以国学为一科,其下仍然是分科治学之人,则不过是将西式分科的中学聚集一起,仍然不等于国学,而是经过西学变异的新学。民国时期教国学的大致还能一体,学国学的就只能专门。如今则教的人也是专家教专门之学,学的人更是学分门别类的专科之学,这样的国学,与一般学校西式分科之下的中学并无二致。指望这样的分科教学教出国学通人,恐怕是南辕北辙。
  不过,在清季尤其是民国的知识人看来,国学研究的最终目的,恰恰是要将国学整理成分门别类的科学。清季刘师培附会西学,拟作周末学术史,比照西学的分科,分别拟撰心理学、伦理学、论理学、社会学、宗教学、政法学、计学、兵学、教育学、理科学、哲理学、术数学、文字学、工艺学、法律学、文章学等十六种专史。虽然声称官学衰而私学兴,官学主合,即西人归纳学,私学贵分,即西人演绎派,其实观念架构都是因缘知之甚少的西学。 刘光汉:《周末学术史叙》,《国粹学报》第一期,学篇,一九〇五年二月二十三日。后来胡适的《〈国学季刊〉发刊宣言》,更是明确主张我们理想中的国学研究,至少有一个“中国文化史”的总系统,具体包括民族史、语言文字史、经济史、政治史、国际交通史、思想学术史、宗教史、文艺史、风俗史、制度史。 胡适:《〈国学季刊〉发刊宣言》,《胡适文集》(三),北京大学出版社一九九八年,第十五—十六页。
  时趋之下,越来越少有例外,郭绍虞为刘修业的《国学论文索引四编》作序,就认为:“所谓国学,本含有二重意义,对于西学而言则为‘中学’,对于新学而言,则为‘古学’。国学,本不必死看作国界的表示。”就此而论,“所谓国学云者,中国某某学某某学之共名而已”。“国学”既然为新旧过渡时期的将就兼容,便体现出两面性,《国学论文索引》里面,才不得不“既有文学科学之类,复具群经诸子之名”。凡此种种的不得已,“也许将来,渐渐走上科学的路,于是所谓群经诸子之学,便只同文选学一样,于是所谓‘国学’,便只是中国某某学某某学之共名,于是刘女士所编的论文索引,其分类标准也比较地可以单纯了” 。 郭绍虞:《序》,《国学论文索引四编》,中华图书馆协会一九三六年版,第一—四页。
  叶秉诚(一八七六—一九三七,号茂林)复函宋育仁论国学学校,关于分科问题,毫不讳言道:
  窃以近三百年来,知识上之学问已趋于科学世界,无论东西各国之学术,必须经科学方法之估定,始有真正之价值。吾国国学当亦不能外此公例,居今日而谈国学,若不受科学之洗礼者,窃未见其可以发扬而光大之也。夫吾国学术丰富,数千年来演成之独立文化,持与欧洲文明史比较,洵无愧色,只以近数百年中吾国学术停滞,少所启明,而欧洲学界鋭进,一日千里,不独吾国国学望之瞠乎其后,即希腊罗马之文明,亦如横污行潦之比长江大河也。此非近百年之人智突过东西数千年之圣哲,实受科学发明之赐,而学术界乃有革新之成绩耳。此后中国国学苟无保存之价值则已,如其文明尚伴吾黄种以长存者,林敢断言之曰:必非从前抱残守缺之国学,而为新科学化之国学也。 叶秉诚:《复宋芸子论国学学校书》,《重光》第二期,一九三八年一月十五日,第四十八—四十九页。
问题是,科学化亦即分科之后的国学,是否仍是中国原来的学问,在当时的人们看来,似乎并不成为问题。

二、国学能够研究吗?
  作为历史上实际存在过的近代国学,当然可以而且应该作为研究的对象。而经历过近代国学聚讼纷纭的学人,对于国学是否可以研究多少有些忐忑,甚至将讲所谓国学和研究近代国学的历史混为一谈。那种因为国学的内涵外延略嫌模糊而根本否认历史上的国学可以研究的意见,显然偏于一端。
  关于近代国学的研究,严格说来开始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此前在研究章太炎、王国维、梁启超、胡适、郭沫若、钱穆等著名学人时,都会涉及国学问题,不过较少注意探究近代国学的概念、实事及其渊源流变。郑师渠关于晚清国粹派的研究,较早注意从国内外思想来源梳理近代国学的内涵外延,相继发表了一系列论文,并分别在海峡两岸出版其博士学位论文(《国粹·国学·国魂》,台湾文津出版社一九九二年出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改名为《晚清国粹派:文化思想研究》,一九九七年出版)。桑兵一九九六年在《历史研究》第五期发表了《晚清至民国时期的国学研究与西学》的论文。以后出版了专书《晚清民国的国学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一年)。陈以爱在台北政治大学攻读硕士、博士学位期间,先后选取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和整理国故的兴起、发展与流衍作为学位论文题目,所形成的专书《中国现代学术研究机构的兴起——以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为中心的探讨(一九二二—一九二七)》(台湾政治大学一九九九年;江西教育出版社二〇〇二年)和发表的相关论文,引起海内外学术界的关注。此后,徐燕平的《胡适与整理国故考论——以中国文学史研究为中心》(安徽教育出版社二〇〇三年)、卢毅的《整理国故运动与中国现代学术转型》(中央党校出版社二〇〇八年)相继出版,继续深化这一主题。
  此外,研究专门国学研究机构的有孙敦恒的《清华国学研究院史话》(清华大学出版社二〇〇二年),郑家建的《清华国学研究院述论》(海峡文艺出版社二〇一〇年),洪峻峰的《厦门大学国学研究院与国学系》(《鲁迅研究月刊》二〇〇三年第六期),杨国桢的《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厦门大学国学研究院》(《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二〇〇六年第一期),许小青的《从“国学研究会”到“国学院”——东南大学与二十年代早期南北学术的地缘与派分》(《江苏社会科学》二〇〇六年第二期),以及郭书愚对晚清四川存古学堂的系列论文。唐屹轩的《无锡国专与传统书院的转型》(台北政治大学历史学系二〇〇八年)和吴湉南的《无锡国专与现代国学教育》(安徽教育出版社二〇一〇年),对近代在国学教育方面比较重要且持续时间较长的无锡国专做了专门研究。陶飞亚、吴梓明的《基督教大学与国学研究》(福建教育出版社一九九八年),则对若干所基督教教会大学的国学研究的机构、人事和学术有所论述。
  关于国学社团,则有王东杰的《国学保存会和清季国粹运动》(《四川大学学报》一九九九年第一期)、田彤的《复返先秦:章氏国学讲习会》(《广东社会科学》二〇〇七年第二期),夏骏的《苏州章氏国学讲习会与近现代国学高等教育》(福建教育出版社二〇一五年)。刘小云的《学术风气与现代转型:中山大学人文学科述论(一九二六—一九四九)》(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二〇一三年),则揭示出中山大学国文学系改制提倡读经与国学的内在联系,以及改制涉及什么是中国文学的观念差异。
  罗志田的《国家与学术:清季民初关于“国学”的思想论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二〇〇三年),是其相关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最终成果,围绕清季民初思想学术界在各个时段方面关于国学的论争展开论述,虽然着重于思想的脉络,对于认识近代国学的内涵外延以及相关各方就此展开的纷争历史,大进一步。而魏义霞的《中国近代国学研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二〇一三年),虽然书名标以“近代国学”,其实是研究康有为、谭嗣同、严复、梁启超和章炳麟五人的学术思想,以之为中国近代最具代表性的国学大师,并试图涵盖中国近代国学的演变历程、特定内容和核心话题,未免有混淆国学与中国学术文化之嫌。相比较而言,谢桃坊的《四川国学小史》(巴蜀书社二〇〇九年)开始较为严谨,也注意到“国学”概念及实事引起的困惑,可惜抗战爆发后的部分仍然不免混淆。
  此外,还有不少单篇论文涉及近代国学的问题,或已经被这些论著所吸收覆盖,或只是部分涉及,或不过发表意见而未经验证所引论据,且无视前人已有认识,对于近代国学的主题推进有限。
三、怎样研究国学
  从以上概述清晰可见,关于近代国学的研究在近三十年来取得了比较明显的进展,尤其是在晚清国粹派和民国时期整理国故运动两个主要方面,成果更加显著。但其显而易见的局限也同样由于研究的方面过于集中,使得许多问题无法展开,或是虽然有所涉及,视野受限,大体以所论主体之是非为是非。
  历史研究中,但凡定义,都是后来约定俗成,难以覆盖全过程和各方面,使用特定概念,应当回到无的境界,寻绎有的发生和衍化。国学的内涵外延模糊不清,因缘讲国学者言人人殊,令外人和来者无所适从。但这其实是历史上名实问题的通常情况,并非国学为一特例。只不过国学中断多时,旧话重提之际,又没有深究当年的老生常谈,许多后来自以为推陈出新的一是,实际上仍然是翻烧饼似的各说各话。研究历史,因为有实事和顺序,只要掌握历史方法,求其渊源流变并非难事。应当严格区分自称、他指与后认,一般而言,当以自称和他指为依据,至于后认,则要看后到何时,所认何事。要在严格分别自称、他指、后认的前提下,收集整理自晚清近代意义的“国学”出现以来,各种各样主张或批评乃至反对国学的文献,以及相关学人、团体、教学研究出版机构的活动信息,按照时间顺序分类排列,以便来者寻绎其发生、发展、演化的进程,从各个视角层面观察国学是什么,进而理解和把握什么是国学。也就是说,由阅读了解多种文本的整体意趣,体验贯通近人的远近高低各不同,以便揣摩领悟历史上“国学”的庐山真面。尽管这样的理解和把握仍然不免见仁见智,至少有所依据凭借,可以逐渐近真,而不至于强古人以就我。了解了国学的历史,也就认识了历史上的国学。这是能够走近国学的根本途径和理解国学的有效办法。知道历史上的国学究竟是什么,再来谈论什么是国学,才能不落俗套,不逞私臆。
  具体而言,先行研究的局限也就是可以进一步扩展的空间,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其一,时段覆盖不足。民元至整理国故运动之前十余年间以及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国学的情形,已有的研究涉及不多。尽管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以后,近代国学已经不如整理国故运动兴盛时那样引人注目,仍有不少国学院系、研究机构和团体继续活动,国学杂志和论著的出版也未稍减。
  其二,方面覆盖不够。除了国粹派和整理国故运动,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清华国学院、无锡国专等研究机构以及章太炎、刘师培、王国维、胡适、钱穆等学人外,还有众多的国学研究组织及社团、长期从事国学教育和著述的学人未经认真研究,即使前人研究较多的人与机构,从国学的角度看也还有未竟之意。尤其是相对忽视主张各异的其他机构、团体和学人与所论主要人物、机构、团体的关系。以国学的理念而论,不仅要置于整个学术发展演变的脉络之中,也不能脱离政治社会的变动。单纯用学术思想史的眼光很难将国学问题讨论清楚。
  其三,学术上深入程度不够。现在研究近代国学者多为研究中国近现代文史哲的专门学人,受分科治学的影响制约,对于国学家和国学机构、团体方面较广泛的学术领域未必熟悉,因此不容易深入准确地把握判断其学术贡献与问题。加之当时的国学一般而言尚不重分科,除了各种专门学问之外,有些重大问题涉及分科之上的学术整体,需要有超越专攻的眼界和功力,才能论述得当。例如二十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在国学势盛的影响下,一些大学的国文学系改名国学系,并相应地对课程体系做出重大改变,读经与反读经的斗争即由此而起。此事涉及中国固有文学观念与近代西式分科的文学观念的尖鋭冲突,后遗症至今仍然严重,不能以中西新旧之分一概而论。经学的退出西式教育体系与变相存在,以及说儒、中古思想一大要事因缘等学术论争,更加难以捉摸。
  其四,概念不清,以至于边际不明。有的论著所讨论的内容泛及对整个中国历史文化的教学和研究,以此为二十世纪以后人们习称的国学,未免混淆了二者的关系,反而使明确标名的国学研究有可能湮没于其他一般中国文化研究之中。因为当时研究中国文史的中外研究者当中,是否使用国学的名义,存在着严重分歧,并且会影响各自的学术观念和取向。
  造成上述局限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相关文献的掌握有所欠缺,且未经系统梳理,除了个别机构的探究能够基本网罗相关史料外,大都以手眼所及为据,而做一般性论断。一些议论或结论,或多或少带有盲人摸象的偏蔽。二是研究取向过于受中西新旧观念的制约。在资料不足的情况下,套用后出外来的概念解读史事本相和前人本意,必然导致越有条理系统去事实越远的尴尬。编辑近代国学文献汇编和编纂近代国学编年史,就是为了有针对性地从纵横两方面解决这两大问题,使近代国学研究更上层楼。
  国学的出现,可以说是近代国人对于西学乃至东学逐渐深入堂奥,渐有太阿倒持之势所感到的紧张的反映,这一语境下的国学,即所谓相对于新学指古学,相对于西学指中学。面对西学取中学而代之的汹汹来势,国人始而排拒,继之附会,接着反省。不仅思想学术等事,国语、京剧、国画、国医、国术、国服等等,在东西两洋的压迫下,都曾提出“国”的对应,既表现出对固有观念事物的价值意义的坚持和忐忑,也不乏用外来观念重新估价甚至以后者为准的意味。探寻近代国学的渊源脉络,深究在那一时期标明为国学的人与事,以求理解各方所谓国学的本意及其衍化,才能更好地把握国学的内涵外延。这也就是前贤所谓求其古以探流变,以免求其是多师心自用的意思。
四、编辑旨趣及目标
  鉴于时下国学的研究机构和研究人员日渐增多,而对于国学的历史认识相当模糊,专门研究者依据有限的片断资料进行大胆论断的现状,以及大量相关文献史事尚未进入学人的视野,而各文献收藏单位保存利用状况未可乐观的实情,尽可能竭泽而渔地搜寻各种相关资料,编辑一套大型的《近代国学文献汇编》,有助于化解各方矛盾,保存重要文献,改善研究条件,提升研究水平,切实推进研究、保护、传播与传承工作整体进入良性发展轨道,并为今后全面深入地开展国学研究与普及应用奠定坚实的基础。
  由于中国固有思想学术文化在近代经由西学的分科架构重新条理,一定程度上造成变形甚至断裂,导致误读错解,深入研究近代国学,不仅为国学研究本身所必需,还有助于通过探寻固有学术文化演化的历史进程找到通向和理解传统学术文化的渠道,从而剥离近代以来附加其上的西学及东学色调,增强理解把握中国历史文化和学术思想的能力。
  增强对中国固有历史文化和学术思想的理解,重要的社会功能之一,是为中国的崛起和国际秩序的重构提供必不可少的知识储备。人类社会四百年以来日益处于欧洲中心的笼罩之下,经过西式价值观的长期消磨,不仅失去多元并存的状态,更为严重的是,使得可供选择的文化物种越来越少。这对于包括人类在内的生命世界而言,无疑是相当危险的现象。文化的多样性和物种的多样性具有同样重要的价值,文化趋同所导致的同质化,并非人类社会发展的福音。而在世界文化之林当中,中国文化不仅为保持民族特色特性所不可或缺,更为重要的,是可供人类社会作为普遍取向的少数选项之一。在国际秩序变动的周期即将来临之际,复兴和复原中国文化相辅相成,有助于探寻一条真正的中国走向世界之路。
  通过拉网式搜集、整理、编目等程序,与文献收藏和出版单位协调合作,按照先易后难,循序渐进,终成完璧的原则,以原版影印为主、整理标点为辅的方式,分类编成一套大型《近代国学文献汇编》,收录近乎所有晚清至民国时期(部分下延至一九五二年无锡国学专修学校被合并)的各类国学相关文献,将一九〇〇至一九五二年间在海内外出版的所有以国学为名目以及与国学机构相关的图书、期刊、报纸、档案一网打尽,一方面有利于汇集保存目前相当分散而且已经毁损严重的各类相关重要文献;另一方面便于海内外研究者接触利用资料,有效地推进研究工作,并吸引新鋭研究者加入近代国学研究的阵营。
  由于近代国学的文献数量庞大以及收藏分散、保存状况不良,原版影印不仅汇集多、见效快、费用相对较低,而且能够确保不再新增错误,符合傅斯年等人主张的材料越生越好的原则,是多快好省地解决抢救性保护和开放性利用两难困境的可行方式。因此,应尽可能采用原版影印的形式。至于书刊中夹杂的有关国学的片段资料(如日记、书信、文集),以及规定不得原版影印的资料(如档案),则以录入整理方式汇辑出版。鉴于近年来一些常见书刊已有再版,而丛书类文献有些只是历代典籍的汇刊,可以存目的方式予以保留,以免重复累赘。
  编辑出版《近代国学文献汇编》,能够一举解决近代国学文献保管困难和利用不便的两难困境,为国学研究提供全面丰富的基本文献,改变既往研究因材料不足而出现的以偏概全、断章取义和格义附会的状况,以此形成国学研究领域的标志性成果以及国家文化建设的重要载体,并为后续的数字化建设提供充分的资源,为建构高水平、广覆盖的国学研究平台奠定坚实的基础。同时,可以为中国的发展战略提供文化支撑、文化选项以及发掘据有道德制高点的文化价值,有力地推动中国复兴崛起的进程。
  文献汇编以书、刊、报、档的原生形态为类别,在各大类之下,再根据文献收集、利用条件、版本品相等情况,酌情分为编、辑(例如,以收藏保管单位具名的专辑),最终实现完整覆盖。这是在目前环境下,可望多快好省达成文献汇编基本全覆盖总体目标的可行之道。
  近代学术,受东西两洋的影响,主张分科治学,而国学以国分界,不以学科分界,招致以分科为科学的学人的批评非议。在目前体制下及有限的时间内,要想打破分科治学的壁垒乃至分门别类和专题研究的狭隘界域,诚非易事。但至少不应以所治题目为读书范围,否则永无贯通之日。广泛收集近代国学文献,逐渐了解把握前后左右观念事实的内在联系,力求通贯古今中外,才有可能免于横通之弊。近代中国的国学,与东亚的日本、朝鲜的国学颇有渊源联系,因此,近代中国有关日本、朝鲜国学的翻译、译介和研究,也应纳入搜寻和编辑的范围。
  近代史料繁多,在古代文献的百倍以上,任何主题,要想竭泽而渔,都颇具难度。编辑《近代国学文献汇编》,主要难点有四:其一,相关书刊收藏单位众多,不易找全。尤其是有的书刊印数少,留存更少。而比较容易找到的底本,还有版本问题,找到初版本难度较大,还要比较不同版本。其二,收藏于各大学、各省市档案馆和第一历史档案馆、第二历史档案馆的档案,受有关法规的限制,不易获得,更难出版。其三,有的文献如日记(柳诒征、陈庆年)、书信(刘承干)之类,或藏于后人、收藏家之手,或被收藏机构视为秘宝文物。有的信息为外界所知,有的则深藏不露。其四,港台及海外(欧美日韩)所藏档案图书文献,必须具备相当的收集整理条件。
  《近代国学文献汇编》将尽可能竭泽而渔地网罗所有近代国学的书、刊、报、档等各类文献,为进一步推动近代国学问题的研究奠定坚实可靠的基础。为达此目的,将根据各类文献的收藏和利用的整体状况,采取先易后难,循序渐进,多快好省,逐步完备的实施原则;同时依据各类文献的不同特点,在编辑出版方面针对性地各有侧重。根据各种书、刊、报、档的利用难易有别的情况,编辑出版大体采取先一般以国学为名的书刊(包括报纸的专刊),继而其他书刊报中的国学专题论文,再是各种国内外相关档案的顺序(个别已经整理的专题性档案可以先出)。各种书、刊、报、档中包含的近代国学信息,如关于国学机构、团体、学人的报道,以及在国学研究或教学机构任事者的日记、书信、年谱中涉及的相关内容,无法以原书影印的形式呈现,则采用节录汇编的方式分别编辑出版。此外,努力收集各种公私藏家保存的各种未刊资料,如日记、书信、著作稿本等,汇编出版(有些资料由相关者的后人私家刻印,并非正式出版,亦可纳入)。
  《近代国学文献汇编》分为图书、报刊、档案三大类,各大类之下再细分为若干小类。图书类包括:一、标名国学(含国故、国粹等,下同)的丛书;二、标名国学的单本书(含其他丛书中标名国学的单本书以及由国学院所、国学校系、国学会等国学机构出版的图书);三、包含国学内容的文集、日记、书信;四、翻译、翻刻日本、朝鲜的国学书籍。报刊类包括:一、标名国学的期刊;二、国学机构出版的其他名目期刊;三、报纸的国学专刊、专栏;四、前三项之外所发表的标名国学的单篇论文和文章。档案类包括:一、大陆及港台机构所藏国学相关档案;二、海外藏哈佛燕京学社及教会学校国学院、所、系档案;三、抗日战争期间沦陷区国学机构档案;四、国学机构人员的个人未刊日记书信著述。
  本书的编辑,得到国家图书馆出版社的鼎力支持,尤其是在获取底本方面,如果没有该社的协助,将很难完成如此大规模的资料汇编。就此而言,其角色作用已经远远超越一般的出版方。作为编辑者,谨此表达由衷的谢意。

二○一九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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