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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本史通(全二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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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著  者 (唐)刘知幾 定价 50.00
责任编辑 王亚宏 ISBN 978-7-5013-6371-1
出版时间 2019-03-30 版次 B1
印刷时间 2019-03-30 印次 Y1
库存提示 有书 规格 平装,大32开,
丛  书  名 国学基本典籍丛刊
所属分类 史籍史料
中图分类 K092.42
读者对象 广大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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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滚动 - 展开 ]  
 
《史通》是中国及全世界首部系统性的史学 理论专著,作者是唐朝的刘知几 。全书内容主要评论史书体例 与编撰方法,以及论述史籍源流与前人修史之得失。包括的范围十分广泛,基本上可以概括为史学理论和史学批评两大类。史学理论指有关史学体例、编纂方法以及史官制度的论述;史学批评则包括评论史事、研讨史籍得失、考订史事正误异同等。由于《史通》总结唐以前史学的全部问题,因而拥有极高史学地位,对后世影响深远。
 
目录[ 滚动 - 展开 ]  
 
总 目 录

第一册
邓邦述跋……一
史通序……三
史通序录……一三
订阅史通名氏……一五

内篇
第一卷
  六家第一……二三
第二卷
  二体第二……三九
  载言第三……四三
  本纪第四……四六
  世家第五……四九
  列传第六……五二
第三卷
  表历第七……五七
  书志第八……六〇
第四卷
  论赞第九……八一
  序例第十……八六
  题目第十一……九〇
  断限第十二……九五
  编次第十三……一〇〇
  称谓第十四……一〇五
第五卷
  采撰第十五……一一三
  载文第十六……一一九
  补注第十七……一二六
  因习第十八……一三〇
  邑里第十九……一三六 
第六卷
  言语第二十……一四一
  浮词第二十一……一四八
  叙事第二十二……一五五
第七卷
  品藻第二十三……一七五
  直书第二十四……一八一 
  曲笔第二十五……一八四
  鉴识第二十六……一八九
  探赜第二十七……一九五
第八卷
  摸拟第二十八……二〇五
  书事第二十九……二一五
  人物第三十……二二四
第九卷
  核才第三十一……二三一
  序传第三十二……二三五
  烦省第三十三……二四〇
第十卷
  杂述第三十四……二四七
  辨职第三十五……二五五
  自叙第三十六……二六〇
第二册
外篇
第十一卷
  史官建置第一……一
第十二卷
  古今正史第二……一九
第十三卷
  疑古第三……五七
  惑经第四……七三
第十四卷
  申左第五……九一
第十五卷
  点烦第六……一〇五
第十六卷
  杂说上第七……一二七
第十七卷
  杂说中第八……一四九
第十八卷
  杂说下第九……一六七
第十九卷
  汉书五行志错误第十……一八九
  汉书五行志杂驳第十一……二一〇
第二十卷
  暗惑第十二……二二五
  忤时第十三……二四三
题蜀本史通后……二五五
 
前言[ 滚动 - 展开 ]  
 
序言
中国古代史学历来有开展批评、重视理论的传统,唐代史学家刘知幾撰写的《史通》一书,即是这方面较早的代表作。
  刘知幾(六六一—七二一),唐徐州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字子玄。睿宗时,因避太子李隆基音读之讳,故以字行。少年喜《春秋左氏传》,受家学之教,“通览群史”,“与兄知柔俱以善文词知名”,二十岁举进士,被授以获嘉县(今河南新乡西南部)主簿(典理文书、办理事务之官)。刘知幾自武则天长安年间(七〇一—七〇四)至唐玄宗开元年间历任史职近二十年,参与《唐书》《则天实录》《中宗实录》《睿宗实录》以及《姓族系录》的修撰,并自着《刘氏家史》《刘氏谱考》《史通》等书。
一九六一年,中华书局影印出版明张之象刻本《史通》,但发行量不多,现在较难见到。时隔半个多世纪,国家图书馆出版社为满足有关研究者和广大读者的需要,计划影印明张之象刻本,并保留原书之批校、题跋,同时对《史通》版本流传情况作了简要帮助,足资参考(见《出版帮助》)。这里,仅就刘知幾的史学贡献、《史通》一书的性质,以及《史通》读法,谈一点浅见,供读者参考。

一
  刘知幾任职史馆期间,在理论上和撰述上有三件事情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
  第一,揭示当时史馆修史之弊,并把这种弊端概括为“五不可”。唐中宗景龙年间(七〇七—七一〇),朝廷要员韦巨源、纪处讷、杨再思、宗楚客、萧至忠共同监修国史,均可直接干预修史,成为“国史之弊”,具体表现为:一是“著述无主,条章靡之”,“故首白可期,而汗青无日”;二是材料不足,“史臣编录,唯自询采”;三是实录、直书则“见雠贵族”,“人之情也,能无畏乎”;四是“十羊九牧,其令难行;一国三公,适从何在”;五是“监之者既不指授,修之者又无遵奉”,“坐变炎凉,徒延岁月”。因有五弊的存在,致使史馆修史困难重重。刘知幾针对萧至忠的“著述无课”的指责,上书萧至忠揭露史馆弊端并“求罢史任”。刘知幾的这种做法,自然会获罪于某些权贵,但萧至忠“惜其才,不许解史职”。
  需要指出的是,刘知幾所揭示的史馆修史之弊,是指他任职时的遭际,并非史馆修史必然存在这些弊端。自唐太宗贞观三年(六二九)设立史馆修史起,历代史馆修史大都发挥了积极作用,不能因刘知幾对武则天、唐中宗时期史馆修史的混乱无序的批评而否定史馆的作用。
  第二,回答郑惟忠“自古已来,文士多而史才少”之问,提出“史才三长”之论,成为千古名对。《旧唐书·刘子玄传》记载了这一历史瞬间:
  子玄掌知国史,首尾二十余年,多所撰述,甚为当时所称。礼部尚书郑惟忠尝问子玄曰:“自古已来,文士多而史才少,何也?”对曰:“史才须有三长,世无其人,故史才少也。三长:谓才也,学也,识也。夫有学而无才,亦犹有良田百顷,黄金满籯,而使愚者营生,终不能致于货殖者矣。如有才而无学,亦犹思兼匠石,巧若公输,而家无楩楠斧斤,终不果成其宫室者矣。犹须好是正直,善恶必书,使骄主贼臣,所以知惧,此则为虎傅翼,善无可加,所向无敌者矣。脱苟非其才,不可叨居史任。自敻古已来,能应斯目者,罕见其人。”时人以为知言。
这一记载表明,刘知幾虽对史馆修史提出尖锐的批评,但他本人在史馆的撰述活动却“为当时所称”。这是上述问对之所以出现的学术基础。
  至于刘知幾的答郑惟忠之问,起首几句话,讲得明白而果断,没有任何商讨的口气,即“史才须有三长……三长:谓才也,学也,识也”。仅就这十五个字的理论价值而言,刘知幾在中国史学史上,足以不朽矣!这是因为:在刘知幾身后一千多年来,直至今日,凡论史家修养者,无人不言“史才三长”。刘知幾答郑惟忠问的其余大部分文字,是用形象的比喻帮助才、学、识的含义及其相互关系,其中包含着朴素的辩证思想。这在当时,或许是更易于为人们所理解的表述方式。
  第三,撰述第一部有系统的史学理论著作《史通》。《旧唐书·刘子玄传》称:刘知幾“自幼及长,述作不倦,朝有论著,必居其职。预修《三教珠英》《文馆词林》《姓族系录》,论《孝经》非郑玄注、《老子》无河上公注,修《唐书实录》,皆行于代,有集三十卷”。专书与文集多已散佚,尚存者只有《史通》一书和少许佚文(按:杨翼骧先生曾作细致考察,关于刘知幾的著作,“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除《史通》一书外,只有几篇文章、三篇赋和一首诗了,兹分列于下:论时政得失的表文——即《旧唐书》本传所称‘知几上表陈四事’。分别载于《唐会要》卷四〇、卷六七、卷六八及卷八一,又载《全唐文》卷二七四。《思慎赋(并序)》《韦弦赋》《京兆试慎所好赋》——这三篇赋均载《文苑英华》卷九二《人事门》三、《全唐文》卷二七四。《衣冠乘马议》——载《旧唐书》本传,又载《唐文萃》卷四〇(名《朝服乘车议》)、《文苑英华》卷七六六、《全唐文》卷二七四。《昭成皇太后哀册文》——《文苑英华》卷八三七、《全唐文》卷二七四。《孝经老子注易传议》——载《唐会要》卷七七、《文苑英华》卷七六六、《全唐文》卷二七四。《重论孝经老子注议》——载《全唐文》卷二七四。《仪坤庙乐章》——载《全唐诗》卷九四”(《刘知幾与〈史通〉》,载《历史教学》一九六三年第七期)。)
  对于《史通》,两《唐书》作者的看法多有歧异。《旧唐书·刘子玄传》记:“时知几又着《史通子》二十卷,备论史策之体。太子右庶子徐坚深重其书,尝云:‘居史职者,宜置此书于座右。’”《新唐书·刘子玄传》则称:刘知幾“自以为见用于时而志不遂,乃著《史通》内外四十九篇,讥评今古。徐坚读之,叹曰:‘为史氏者宜置此坐右也。’”进而于传末发论道:“何知几以来,工诃古人而拙于用己欤!”从“备论史学之体”到“讥评今古”以至于“工诃古人”,反映了不同时代人们不同的评价。这种情况,在学术史上是常见的现象,而问题在于:哪一种观点或看法,能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一九六一年,是刘知幾诞生一千三百周年,为了纪念历史上这位杰出的史学家,当代史学名家和思想家侯外庐、翦伯赞、白寿彝、任继愈、杨翼骧、卢南乔等先后撰文,阐发其学术思想、批判精神和史学贡献,而《史通》自是评论的重点。
  翦伯赞指出:“自司马迁而后,迄于唐代,在历史学方法论上,有新的发明者,唯刘知幾一人而已。”又说:《史通》“这部书,是刘知幾的史学创作,也是中国史学史上第一部历史方法论的巨著”(《论刘知幾的史学》,载吴泽主编《中国史学史论集》(二),上海人民出版社,一九八〇年版)。白寿彝认为:“总的来说,《史通》的撰作,在于‘以史为主’而阐明治史的通识。这就在理论上和方法上具有着哲学研寻的精神。”(《刘知幾的史学》,同上)以上翦、白二文,着重指出《史通》在理论、方法论上的价值。
  杨翼骧认为:“《史通》是一部评论史学的专著,所评论的中心在于历史编纂学。刘知幾撰为此书,在史学史上可说是独树一帜的创作,对后来的研究和编纂工作大有裨益。直到现在,这部在一千二百五十多年前写成的《史通》仍为我们所重视,认为是我国宝贵的史学遗产。”(《刘知幾与〈史通〉》,同上)卢南乔也认为:“今日看来,刘知幾的《史通》总结了在他以前史学的发展,奠立中国史学批评的基础,和在文学领域中的刘勰《文心雕龙》之总结了在他以前文学的发展,奠立了中国文学批评的基础,同样是值得珍视的。需要我们从多方面深入地发掘下去,探讨下去。”(《刘知幾的史学思想和他对于传统正统史学的斗争》,同上)上述杨、卢二文,是着重从史学评论、史学批评领域来判断《史通》的史学价值和历史影响的。
  综上,诚如侯外庐所概括的那样:刘知幾的“这些进步思想将永远成为我们民族的精神财富,人类文化的珍宝”(《论刘知幾的学术思想》,同上)。可以这样说,史学前辈对《史通》的分析和评论,是我们认识、研究《史通》的新的起点。

二
  由上文所述,可知《史通》内容丰富,史学批评和理论、方法论特质鲜明,且精于历史编纂之历史、流别及问题的分析。我们今天认识《史通》、研究《史通》,大致可以循着这样的路径作进一步的深入探索。这就是说,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视角来观察它、分析它、研究它。
  首先,可以认为,《史通》是一部史学批评著作。这是因为,《史通》的史学批评特质尤为鲜明。这主要表现在:
  ——刘知幾具有突出的史学批评意识。这种意识的形成和强化有三个原因:一则是主观的积累,即“自小观书,喜谈名理”,“流俗之士,难与之言,凡有异同,蓄诸方寸”(《史通·自叙》,下引只注篇名)。二则是客观环境的推动,上文所论“五不可”,主要着眼于制度层面;更重要的是思想层面,即“若《史通》之为书也,盖伤当时载笔之士,其道不纯,思欲辨其指归,殚其体统”,“虽任当其职,而吾道不行;见用于时,而美志不遂。郁怏孤愤,无以寄怀。必寝而不言,嘿而无述,又恐殁世之后,谁知予者。故退而私撰《史通》,以见其志。”(《自叙》)认清楚刘知幾史学批评意识的形成和强化,是看待、研究《史通》的关键所在。三则是学术传统的影响,如刘知幾在《自叙》篇中讲到,《史通》一书“多讥往哲,喜述前非”;又说自“《法言》已降,迄于《文心》而往,以纳诸胸中”云云。清人浦起龙解释说,“此节隐括诸书与《史通》相为吐纳,托出著述本领”,是符合刘知幾本意的。尤其是刘勰《文心雕龙》对《史通》的影响,不论是撰述主旨还是著作形式都极为明显。
  ——刘知幾关于史书渊源、流别及外部形态的批评。《史通》中的《六家》《二体》和《杂述》是这方面的主要篇目,《六家》《杂述》讲史书渊源、流别,《二体》讲史书的外部主要表现形态,即编年体、纪传体。
  ——刘知幾关于史书(尤其是纪传体史书)的内部结构即史书体例的批评。从卷二的《本纪》篇至卷三、卷四,是这方面的主要内容。
  ——刘知幾关于史家著述之文献采撷、历史叙事、文字表述等方面的批评。这主要见于《史通》卷五、卷六、卷八、卷九的论述。
  ——刘知幾关于作史原则、史家气质与社会责任的批评。《史通》卷七与卷十中的《辨职》《自叙》等篇对此有精辟的论述,尤其是卷七中的《直书》《曲笔》两篇,在强烈的对比中反映出中国史学固有的正气。
  刘知幾的史学批评特质主要见于上述《史通》内篇十卷;其外篇十卷,前两卷论述史官制度和“正史”撰述史,末卷名为《忤时》,收刘知幾与萧至忠书,陈述当时史馆之弊,以致修史成为“五不可”。此篇与内篇卷十中《自叙》相照应,反映出作者当时的遭际,也可以说是刘知幾对当时史馆现状的批评。外篇中的其余各篇是杂论前史得失,而《疑古》《惑经》两篇则凸显出刘知幾对儒家经典的批判精神。
  其次,可以认为,《史通》也是一部史学理论著作。史学批评的展开,往往引发出理论问题或包含着理论问题的因素;而理论一旦形成,又往往促进史学批评的发展。它们之间存在着辩证的关系。我们之所以说《史通》也是一部史学理论著作,正是因为它在史学批评中包含着一些理论问题或理论问题的因素;反之,因为理论问题或理论问题因素的存在,它的史学批评才更显得深刻。那么,《史通》提出了哪些理论问题呢?
  ——关于史学社会功能问题。刘知幾在《史官建置》篇写道:
  苟史官不绝,竹帛长存,则其人已亡,杳成空寂,而其事如在,皎同星汉。用使后之学者,坐披囊箧,而神交万古;不出户庭,而穷览千载。见贤而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若乃《春秋》成而逆子惧,南史至而贼臣书,其记事载言也则如彼,其劝善惩恶也又如此。由斯而言,则史之为用,其利甚博,乃生人之急务,为国家之要道。有国有家者,其可缺之哉!

这是从史官的重要性讲到“史之为用”的不可缺少。这是中国史学上第一次从民众的层面和国家的层面,提出史学“其利甚博”的作用。而史学之所以有如此重要的作用,是因为有史官和史官的记载不绝于世,从而为整个社会保存了历史记忆,使人们得以认识历史并通过史书从历史中总结经验教训,为当前的历史进程提供借鉴。
  ——关于史家的作史原则与社会职责问题。刘知幾指出,正直的史家应恪守“君子之德”,做到“其叙述当时,亦务在审实”,敢于“仗气直书,不避强御”,“肆情奋笔,无所阿容”,以达到“史之为务,申以劝诫,树之风声”的目的(《直书》)。他提出史家应具有或追求的三种境界,即:“彰善贬恶,不避强御”,“编次勒成,郁为不朽”,“高才博学,名重一时”,“苟三者并阙,复何为者哉?”同时他针对当时史馆修史的乱象,明确指出:“深识之士,知其若斯,退居清净,杜门不出,成其一家,独断而已。”(《辨职》)这些论述与其“史才三长”说相结合,可谓之系统的史家修养论。
  ——关于历史编纂的理论、方法问题。《史通》卷二至卷六的许多篇目,都是论述历史编纂(尤其是纪传体史书的编纂)问题,诸如史书外部表现形态及其特点;史书内部结构,包括标目设置,历史断限;他如撰述内容,史料采择,叙事原则,文字表述等。这是中国史学史上最早的历史编纂体系的学说。
  ——关于史学审美问题。刘知幾指出:“史之称美者,以叙事为先。”“国史之美者,以叙事为工。”(《叙事》)他概括历史叙事的四种风格:“有直纪其才行者,有唯书其事迹者,有因言语而可知者,有假赞论而自见者。”他总结前人在叙事方面的得失,认为值得借鉴的经验一是“以简要为主”,二是“用晦之道”。这是中国史学上首次提出史学审美的观念及审美的标准,联系刘知幾在《自叙》篇中说的“见用于时,而美志不遂”,表明他对史学审美有很高的期待。
  ——关于史学批评的方法论。刘知幾《史通》以史学批评见长,故在方法论上多有理论色彩,而辩证地看待批评对象是其主要特色。一是对批评作全面看待,指出:“盖明镜之照物也,妍媸必露”,“虚空之传响也,清浊必闻”,“夫史官执简,宜类于斯。苟爱而知其丑,憎而知其善,善恶必书,斯为实录。”(《惑经》)刘知幾以通俗比喻帮助史官全面看待史实的必要性。二是对前人撰述,不应盲从,指出:“盖明月之珠不能无瑕,夜光之璧不能无纇,故作者著书,或有病累,而后生不能诋诃其过,又更文饰其非,遂推而广之,强为其说者,盖亦多矣。”(《探赜》)这是强调要全面看待前人在批评方面的成就与不足。三是对于批评对象之批评所得到的结论,不可作绝对的看待,这是因为“物有恒准,而鉴无定识,欲求铨核得中,其惟千载一遇乎!”(《鉴识》)这是帮助对于同一事物的批评,总会有不同的结论,因此,不应把其中一种结论作绝对的看待,等等。这些都反映了刘知幾史学批评方法论的辩证色彩。
  《史通》作为史学理论著作提出的问题当不止上面提到的这些,而提到的这些问题,当是比较重要的理论问题。
  第三,《史通》作为史学批评著作或史学理论著作,都是在史学发展的进程中展开的,这在《史通》一书中表现得十分鲜明。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也可以把《史通》作为一部史学史著作看待和研究。
  《史通》内篇开篇写道:“自古帝王编述文籍,外篇言之备矣。”(《六家》)这是指《古今正史》篇而言,即史学发展的主流趋势。上文所论《六家》《二体》《杂述》等篇,是论述史学渊源、流别。外篇的首篇《史官建置》是讲史馆、史官制度。以上数篇大致上反映了史学发展的脉络,可以作为史学史的基本面貌看待、研究。尤其是初读《史通》的朋友,不妨从这里起步。


三
  依上文所说,可以从不同的视角来看待、研究《史通》,那么,史学工作者尤其是青年史学工作者以及史学爱好者怎样阅读、研究《史通》呢?在这里,首先要帮助的是,读书之法,人各不同,难得有一个统一的或一致遵循的方法。下面提出的几种阅读方法,仅供对《史通》有兴趣的读者参考。
  第一种方法:着眼于编次,依其内容次第逐一阅读。古人著书,常有内篇、外篇之分。一般说来内篇的内容比较重要,《史通》也是这样:如内篇十卷,其中前四卷,讲史书体裁及主要体例;第五、六两卷,讲史料运用的原则和历史叙事的要求;第七、八两卷,讲史家鉴识和史学批评的标准;第九、十两卷,讲该书撰述宗旨、史家贡献及有关杂论。外篇十卷,除着重论述史官制度和正史源流外,主要是对前史的批评、质疑,显示出作者的批判精神。这种阅读、研究的方法,目的在于从宏观上掌握《史通》全书的内容和思想,从而对《史通》有一个整体的认识。
  第二种方法:着眼于把握各篇的主题,依篇目次第一一阅读,拟作篇目主题。这种方法,力求用简要、确切的语言对每篇的主旨作出概括。在一定的意义上,这比宏观把握全书内容的阅读有更多的难处,但这种方法如果使用得当,其收获是深刻的和难忘的。这里,为了帮助问题,我们不妨试举几例。如《史通》内篇有《品藻》篇,从字面上看不容易明白,待仔细阅读全篇,可知它是着重讲撰写史书如何处理人物的类聚、连类的问题,于是我们可以在篇目“品藻”之下写这样一句话,即“本篇论史书写历史人物之类聚法或连类法的得失”。如果这样理解不错的话,当你再读《品藻》篇时,就很容易理解本篇的主旨,也比较容易记忆了。又如在《探赜》篇下面,我们是否可以写这样一句话:“本篇讲知人论世,是关于史学批评的方法。”在《摸拟》篇篇目之下,可以写“本篇讲学术继承、发展问题”,等等。这种阅读、研究方法,看似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它要求读者尽可能准确地把握有关专篇的主旨或主题,从而做到真正有所理解。当然,只要读者肯下功夫,这种方法说难也不难,关键在于阅读者是否认真思考,而且有毅力、有决心。
  第三种方法:着眼于逻辑的思考,依今人对研究历史的认识逻辑来把握《史通》的内容及其内在的理路。如《史通》以《六家》《二体》开篇,以史书的内容和形式阐述史学的起源;以《史官建置》《古今正史》勾勒史学发展大势,以《杂述》补充《六家》《二体》所论,概括史学的多途发展面貌。这五篇,是对史学发展之历史的清理,如果我们以此与《隋书·经籍志》史部结合阅读,或许会有一种比较研究上的收获。
  又如《载言》《本纪》《世家》《列传》《表历》《书志》《论赞》《序例》《题目》《断限》《编次》《称谓》《序传》等篇,是关于史书表现形式的理论,而以纪传体史书的结构、体例为主要讨论对象。读后,可以从理论上进一步认识纪传体史书的局部与整体的关系。
  再如《史通》的《采撰》《载文》《补注》《因习》《邑里》《言语》《浮词》《叙事》《核才》《烦省》等篇,是关于文献利用、史书编撰方法和文字表述要求的理论。这里讲到有关史书撰写中的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至今仍有参考价值,而“叙事”问题的提出,表明中国史学对此有久远的传统,这对当前关于“叙事”的研究具有借鉴意义。
  他如《品藻》《直书》《曲笔》《鉴识》《探赜》《摸拟》《书事》《人物》等篇,是关于历史认识和撰述原则的理论。
  此外,《辨职》《自叙》《忤时》三篇,是阐说作者的学术经历、撰述旨趣和对史学社会功用的认识。《点烦》是对《叙事》的补充。外篇中的其余各篇,杂评前史得失,是列举更多的实例以证上述各方面问题的理论。这种方法,是把读者的研究、撰述工作同《史通》的论述结合起来,进而在继承中有所创新的一种途径。
  顺便说说,如果从史学批评的对象和范围来看待《史通》,我们也可以从这几个方面去把握《史通》全书,即关于史书内容、史书撰述方法、史书体裁体例、史书文字表述、史家撰述原则、史学社会功用等。
《史通》是历史专业“看家”的书,介绍这几种阅读、研究方法,旨在建议读者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一种阅读、研究方法,真正把这个“看家”的书学到手。
  清代史学家章学诚所著《文史通义》有多处论及《史通》一书,可以参考。其《外篇二》中有《读史通》专文一篇,以批评刘知幾评论沈约和裴子野之不当而展开,尤其在怎样慎重对待前人言论的本意及其语境方面,极有启发意义。章学诚还明确申言:“吾于史学,盖有天授,自信发凡起例,多为后世开山,而人乃拟吾于刘知幾。不知刘言史法,吾言史意;刘言馆局纂修,吾议一家著述,截然两途,不相入也。”章学诚以“史法”与“史意”来表明他同刘知幾的治史宗旨、学术倾向不同,所言甚是。但“史法”与“史意”似难以截然分开,刘知幾因擅言史书体裁、体例,从而使他的许多精辟论述掩盖了他涉及史意的一面;章学诚长于论“史意”,并不表明他不言“史法”,只是二者各具特色罢了。
  任何事物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史通》有许多精辟论断,但也存一些可议之处。我曾就《史通》在论述纪传体史书体例时的一些不妥当的提法提出批评,题为《读〈史通〉札记》,指出他的历史见识的缺陷,以及他对体例的绝对化看待致使以体例来剪裁历史的倾向(见《史学史研究》一九八二年第二期)。
《史通》问世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人阅读《史通》遇到一些困难,一是此书用骈俪文写成,二是此书用典太多。明人郭孔延作《史通评释》、王惟俭作《史通训故》,清人黄叔琳作《史通训故补》,分别对《史通》作了注释并有所评论。上海古籍出版社于二〇〇六年出版了以上三书的影印本,合为一册,查阅方便。清人浦起龙在前人评释的基础上作《史通通释》,较为完备。一九七八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王煦华先生点校的《史通通释》,流传了三十年之久;二〇〇九年,又有修订本面世,方便学人甚多。人们阅读、研究《史通》,以上四书均可参考,尤以浦起龙的通释本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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