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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珊日记(全三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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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著  者 翁曾翰 定价 1500.00
责任编辑 司领超 ISBN 978-7-5013-7800-5
出版时间 2023-03-31 版次 B1
印刷时间 2023-03-31 印次 Y1
库存提示 有书 规格 精装,正16开,
丛  书  名 珍稀日记手札文献丛刊
所属分类 文学艺术
中图分类 K827=52
读者对象 广大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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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滚动 - 展开 ]  
 
翁曾翰所写日记手稿,名“海珊日记”,现存九册,藏于国家图书馆。其日记除记日常起居外多记宫中闻见,如清廷各种仪注(入值、迎驾、丧葬等)、京城建筑、科考等,记赴任、出巡、进京觐见等事宜。所记或为作者亲身经历,或见于邸报、上谕、奏章,十分详细,对研究晚清历史以及常熟翁氏家族有重要参考价值。只言片语,虽非系统论述,却是片段式真实史料,为清史研究之一手资料,当可征信,研清史者或可细细考究。《海珊日记》藏于国家图书馆,是馆藏珍贵稿抄本文献。
 
目录[ 滚动 - 展开 ]  
 


 



第一册



海珊日記(一)(清)翁曾翰 撰稿本



同治二年(一八六三)(正月至十二月)一



同治三年(一八六四)(正月至十二月)一〇一



同治四年(一八六五)(正月至五月)二二五



同治六年(一八六七)(七月至十二月)三〇一



同治七年(一八六八)(正月)三八五



同治八年(一八六九)(六月至十二月)三九九



 



第二册



海珊日記(二)(清)翁曾翰 撰稿本



同治九年(一八七〇)(正月至八月)一



同治十一年(一八七二)(正月至十二月)一一三



同治十二年(一八七三)(正月至十二月)二五七



同治十三年(一八七四)(正月至二月)三八三



 



第三册



海珊日記(三)(清)翁曾翰 撰稿本



同治十三年(一八七四)(三月至十二月)一



光緒元年(一八七五)(正月至十二月)一二五



光緒二年(一八七六)(正月至十二月)二八七



光緒三年(一八七七)(正月至二月)四八一

 
前言[ 滚动 - 展开 ]  
 






翁曾翰(1837—1878),字季才,號海珊,小名籌兒,江蘇常熟人,晚清重臣翁同龢二兄翁同爵之子,後過繼給翁同龢爲嗣子。咸豐八年(1858)順天鄉試舉人。同治元年(1862),因其祖父、大學士翁心存去世,被恩賜爲内閣中書,并於次年選補到閣。同治四年派充國史館校對,同治五年派充實録館校對,同治六年充玉牒館漢謄録官,同治八年充方略館校對,同治九年補選内閣典籍,同治十一年候補内閣侍讀,光緒二年(1876)奏補内閣侍讀。光緒三年回籍料理生父翁同爵喪葬之事,次年五月返京途中,在天津感染時疫,回京後數日即逝。



  翁氏一族素有寫日記的傳統,翁曾翰也不例外,他的《海珊日記》手稿現存九册,藏於中國國家圖書館。其起止時間分别爲:



  第一册:同治二年正月初一日至十二月三十日;第二册:同治三年正月初一日至同治四年五月廿九日;第三册:同治六年七月初一日至同治七年正月廿九日;第四册:同治八年六月初一日至同治九年八月廿九日;第五册:同治十一年正月初一日至九月三十日;第六册:同治十一年十月初一日至同治十二年閏六月三十日;第七册:同治十二年七月初一日至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廿九日;第八册:光緒元年正月初一日至光緒二年三月廿九日;第九册:光緒二年四月初一日至光緒三年二月三十日。



翁曾翰於同治二年選補到閣,從此在京供職,與祖母許氏(翁心存的夫人)、叔父翁同龢以及堂兄翁曾源等生活在一起,并與在外地做官的翁同爵及家鄉親友常有書信往來。翁同龢回鄉丁母憂時,也曾寄信給他。因此,翁曾翰的日記,首先對研治翁氏家族史和常熟地方史有重要價值;同時,翁曾翰秉父兄之教,關心國計民生,如同治十二年十二月廿九日,他祭祀祖先後感嘆:“自問庸材,仰愧清德,外度時勢,國報爲難,中夜爲之耿耿。”故其日記不僅經常抄録邸報,還着重記録官員升遷變化以及自己對時局的觀感,這對研治晚清政治史也有一定幫助。家事、鄉事、國事,在翁曾翰的日記中經常交叠在一起。



  如同治二年二月初七日記:



  陰,微雨。安兒微覺身熱。何少英來晤。午後得庶卿兄書,係上年十二月十七日所發,知其由邸報得悉祖父大故,尚未見家信,家鄉克復後四哥曾到南岸一看,數日仍渡江而北,里中各鄉益遭蹂躪,城中居民激於義憤,爲戰守計,然未足恃也。今日巳刻奉先文端公主安於西室,左圖右史,庶稍慰先靈也。入夜風不定,月色濛濛。



  此日所載,就有家事三件:奉翁心存神主於西室,翁曾翰之子安孫(安兒)發燒,翁曾翰四哥翁曾榮(鹿卿)由家鄉來信;又有鄉事一件:由家信知常熟各鄉被太平軍破壞甚重,而鄉勇不足恃。



      又如同治三年十二月十七日記:



      今日德兒生日。巳刻得嚴親十二月朔由汴梁所發信,知鄭州以來雪深三尺,路徑不辨,日行數十里或十數里,極爲辛苦。廿二至襄城,抄閲邸報方知髮捻擾及鄧州,僧邸失利。廿三日至葉縣,又聞賊之邊馬已至南陽城外,沿途遇難民從裕州來者,知前途遍地搶劫,萬不能行。遂於廿四日回車北行,向汴梁取道。廿九日方抵汴梁,囊中資用將罄,出京後已用五百金,在汴須張羅數百金,擬取道信陽,徑達武昌,惟信陽南路不通車,尚費跋涉。隨行之僕均不得用,惟劉元尚出力,段成尚謹慎耳。衛輝以南旅店破敗不堪,且係冷店,而騾頭疲軟,泥濘難行,到宿常在子丑間,爲從來未經之辛苦。閲信爲之焦悶。出都時滿擬一路順平,年内抵楚,不意既阻於雪,復阻於兵,紆道數百里,備嘗辛苦,真所謂行路難也!



  先言次子椿孫(德兒)的生日,次言得翁曾爵家信,從中既知赴湖南鹽法道路途之艱難,又知捻軍動態,可謂家事、國事并舉。



  同治九年六月廿五日記天津教案事:



今日未刻,曾相奏報,遵查津事大概情形,謂教堂并無迷拐實據,確係津人懷疑啓釁,請明降諭旨宣示,并將天津府縣革職,交刑部治罪。於是召見諸親王、軍機、御前、弘德殿師傅,博詢集議。醇惇抗論,師傅亦有公論,而總理諸臣力持不得已之説,良久無定議,終從曾相之請。此誠夷務之一大關鍵,及今不能挽回,恐自强無日矣!



  事件起因於謡傳教堂拐賣兒童、剖心挖眼,後民衆包圍教堂,法國駐天津領事豐大業開槍打傷天津知縣劉傑的隨從,激起民憤,殺死豐大業及十餘名傳教士,并燒毁洋人教堂、公館、洋行、講書堂等。法、英、美、俄、普、比、西七國聯合向清廷施壓,直隸總督曾國藩審時度勢,奏報朝廷將天津地方官交刑部嚴議,并與洋人商定以一命抵一命。朝廷官員對此多有异議,據翁曾翰日記“總理諸臣力持不得已之説,良久無定議,終從曾相之請”,翁曾翰本人也認爲這種處理結果會導致“恐自强無日矣”,頗能反映多數不諳洋務的官員的心態。



  同治十三年十一月底至十二月上旬的日記對同治帝的病况及喪葬禮儀等記録較詳,比較重要,兹摘録數日如下:



十一月廿九日:叔父三次召見,因聖體腰癰較劇,敕諸臣斟酌醫藥。榮禄奏有祁某者,漢軍旗人,年九十餘,精於外科。立傳入内看視,據云部位非腎俞穴,可治,宜服十全大補,與太醫議不合,立方存案而已。兩宫焦憂,不知所措。天顔臒睟,諸臣一一瞻仰,神氣却清朗也。



  十二月初五日:上燈時蘇拉來送信云,聖躬弗豫,亟召諸臣入視,時叔父退直,尚在城寓也,半夜馳往,出城知叔父申刻入内見上,病已彌留,醫官進藥,不能下咽,竟於酉初刻龍馭升遐,聞信戰栗,不勝摧痛。五更馳赴内閣,捧讀遺詔,不禁隕涕。是日,奉皇太后懿旨,醇親王奕譞之子載湉著承繼文宗顯皇帝爲子,入承大統,爲嗣皇帝。特諭。……



 十二月初六日:在署幫同閣長擬王大臣籲請垂簾摺稿,未刻至景運門,見乾清門外偏左已設丹旐,時方大斂(乾清宫辰刻小斂),喇嘛入内轉咒也。是日,傳六部、九卿、翰詹、科道赴内閣會議,籲請垂簾。奉上諭:御名上一字,毋庸改避,下一字缺寫末筆,書作字,其奉旨以前所刻書籍,俱毋庸議。又通諭直省、督撫、將軍、提鎮及學政等差,均不必奏請叩謁梓宫,致曠職守。在署領孝布一匹。吴春海云,何師母來京,住善化館。申刻至城寓,候叔父歸,數語即行,已趕城矣(宫内每日朝奠辰初,中奠午初,晡奠申初,例有定時也)。有見今日太白經天者,不止一人也,天意茫茫,實切悚懼。



  十二月初七日:辰刻入署,料理諸事,又幫擬臣工籲請節哀、喪服宜遵成例二十七日而除摺稿,暮散。過城寓少坐,今日請垂簾摺上,得旨允行。醇親王前夕一慟而暈,舁回府中,昨日請假,今早具摺因病乞骸骨。……今日民間嫁娶紛紛,時尚未見告示也。派惇王、恭王、醇王、伯王、奕劻、景壽、寶鋆、英桂、靈桂、李鴻藻恭理喪儀。



  十二月臘八日:巳刻入署,禮部文稱登極表文應由内閣擬備,予爲試撰一通。王公、大學士、六部、九卿赴閣同閲籲懇節哀摺(無科道)。奉上諭:命大學士、九卿擬上大行皇帝尊謚廟號。……又奉懿旨,三海一切工程,無論已修未修,即行停止。又奉旨,除總理喪儀大臣照例穿孝百日外,孚郡王等及散秩大臣符珍,軍機大臣、内務府大臣、弘德殿、御前侍衛均穿孝百日(三十四人)。此外,王大臣官員均二十七日釋服。



 十二月初九日:總理喪儀王大臣擬奏建元年號,奉圈出“光緒”二字。署中知會,中堂派劉恩浚、李耀奎、翁曾翰、曹翰書襄辦喪儀一切事宜。



  十二月初十日:入署,商改王大臣再懇喪服以日易月摺稿,商擬尊謚、廟號、徽稱字樣,商擬會議醇親王應否開差使摺稿,暮歸。



  翁曾翰當時已是内閣侍讀學士,參與有關文件的起草和襄辦喪儀一切事宜。倘若將其日記與翁同龢日記及其他史料對讀,對此大事當有更透徹的瞭解。



  另外,關於陝甘回變、克復金陵、苗沛霖之亂、僧格林沁之死、丁寶楨斬内侍安德海、同治大婚、兩宫垂簾聽政等晚清重要史事,在翁曾翰日記中都留有記録,可資研究相關歷史者參考。



  當然,翁曾翰日記反映最多的還是個人的生活史。通觀該日記不難看出,複雜的人情應酬是翁曾翰日常生活的主要方面,除了婚喪嫁娶,還有節日、祭祀日、親友生日或壽辰、生子、科場獲隽、職場升遷等慶吊活動,平日裏也有聚會、招飲、作陪、借貸、下棋、聽戲、互相饋贈、打點關係等,有時還做些善事,如同治十一年五月廿八日爲翁方綱後人集資:“傍晚至寶生世叔處,知同人爲覃溪先生後人集養贍資,得三百金,商俟收齊時交樂映川設法生息。”凡此種種,真切展現了同治朝一個普通京官的日常生活世界。其中有三點頗值得注意。



  一是内閣中書生活。内閣中書掌撰擬、記載、翻譯、繕寫之事,光緒二年四月十八日,翁曾翰感慨道:“余由内閣奏補侍讀。……歸。叩謁祠堂,自顧不能登甲科,以先人餘蔭得此中書,十四年來,方進一秩,功名自有定數耶,何壯不如人也。”翁曾翰任内閣中書十餘年,故對職務有頗細緻的記録。以同治二年七月他剛到内閣中書任上的幾天日記爲例:



  初十日:黎明到閣,今日帶見倭、周兩中堂,初次該中班(早一人,中二人,夜一人值宿)。未刻散,例有定時也。



  十四日:午初入署,今日初次該夜班。劉蔗泉、惲杏雲、丁芥帆均晤。未刻領事,僅片二件,隨旨一道,繕寫校對,頗省力。諸事詢之前輩,當不誤也。更許即卧,而蚊蚋太多,竟至徹夜不寐(逢寅、午、戌,皆四直)。



  十五日:内閣有驗放,黎明即起,俟頭直早班饒筠圃(世貞)來接班。



  十八日:黎明即起,入署該早班。辰初到閣,頃之,日出風來,天高氣爽。幫昨夜班王益軒(允謙)對摺。芥帆、芝齋均上班,晤見暢譚。未正夜班,惲杏雲來,予乃散。



  廿六日:天明後晴,午刻日出,晴朗。今日本應予該中班,潘辛芝以三十日有事,向予對换,乃不入署。



     一月之中僅值班四五日,看來内閣中書事務尚不繁重,不過也有繁劇之時,如同治三年二月初七日:“晴。午刻入署,顧宜楣在彼,申刻領事:摺片五件、隨旨一道,係多隆阿保舉,有萬一千餘字,書至亥正乃畢,手腕欲脱矣,卧亦不安。”而且内閣中書不斷會有派充任務,翁曾翰就被先後派充過國史館校對、實録館校對、玉牒館漢謄録官、方略館校對等。同治八年他充方略館校對時,自言“退直即往校勘,竟無一日暇”(《海珊自紀》)。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像翁曾翰一樣工作勤勉,其同治九年八月初六日記:“署中知會,以今日票簽衹到一人,大加申飭。”同治十一年六月初十日記:“入署復看十九件。前日奉堂諭,申誡委署付讀各員,毋得因循玩泄,又以初六日頭直誤班,撤去張若虚校簽,記大過一次,另派陳啓焜爲校簽。”既然“申飭”“申誡”,可見曠班和因循玩泄者不少。



  二是關於疾病的書寫。疾病是影響生命的重要因素,儒家人士往往自學醫書,不少官員也是業餘醫生,翁同龢即常自擬方藥。晚清醫療技術又不甚發達,因此疾病是生活中的常見現象,士人日記中多有記載。翁曾翰對醫學也不陌生,不僅家中多病人,他自己也身體不佳,特别是同治三年五六月間的一場大病,幾乎奪去了他的生命。先是該年五月廿六日:“晨起股栗不能行,覺身熱疲倦,仍卧覆被,移時,寒熱大作,入夜不已。”家人延馮賡亭、温明叔、徐雅濤先後診治,皆不效,至三十日“病勢愈增,神思不清,日夜譫語,煩渴殊甚。雅濤來處方,用參麥散。復請趙朗甫來診,云汗多傷陰,略加牡蠣等斂陰之品,徹夜譫語不休”。至六月一日病情加劇:“昏睡朦朦,神智益覺不清,亥刻忽爾寒戰,數刻方止,不省人事矣。汗出如浴,頭面如油如珠。”初二日更加危殆,以至交待後事,夫人刲臂肉煎湯以進:



  子刻汗不止,脉亦隨將虚脱矣,項直,手足俱冷,奄奄一息,而神識忽清,聲音忽響,自問亦萬無生理。一面以參附灌治,一面延朗甫來診,黎明復灌以參附重劑,復服西席沈梅史所處陰陽并補方。朗甫、姚介生、萬蕅舲、吴竹如兩先生陸續來,商酌一方,仍以參附爲君,直至申刻,方有轉機,手足漸漸回和,入暮睡去,從此生機徐轉矣。方子丑間,余自恐不起,處分後事,語不休,家人環而哭,余婦刲臂煎湯,飲余下咽,而神一清,或天鑒其誠乎。痛定思痛,相慶更生矣。



  此後仍“忽熱忽止”,至初十“酉刻忽又寒戰,戰定大汗如洗,濕透床衾,竟夕不已,情形殆如初二,頗自危”。次日“汗出,頭面尤多,姚君來視,無把握,却於前方加鹿角霜,斷不敢服。沈梅史定一方,熟地等益陰之品,服少許,吴竹如先生來定一方,人參、地黄、阿膠等服之,子刻後得睡”。直至十八日“以後日有起色,服黨參、黄芪等藥,胃口漸開”。至六月底始痊愈。所謂“三折肱,爲良醫”,翁曾翰對疾病的記載頗爲專業,可當醫案或醫話來讀。



  翁曾翰的堂兄翁曾源,字仲淵,翁同書次子。咸豐六年恩賜爲舉人,同治元年恩賜進士,次年殿試被欽點爲狀元,距咸豐六年翁同龢中狀元僅過八年。士子視爲畏途的鄉會試,翁曾源皆受祖蔭不試而過,但他雖然科舉得意,却身體多病,患有羊癲瘋。翁曾翰日記中對其疾病記載頗詳:



  同治三年三月廿三日:夜,仲兄又發病,此半月中已三次。



  同治三年八月廿六日:昨夜仲兄發病,一夕三次,極委頓。



  同治四年四月廿四日:仲兄昨夕今日連發病四次。



  同治六年九月初六日:仲兄日來屢發病,精神短少。昨日語言顛倒,至三更後忽似夢魘,醒來亦不了了,乃請周虎文、唐蓉石來診視,周用犀角、地黄、知母、石膏,唐則龍骨、生地及清絡之品,均云脉無大坏處,惟抽搐、譫語不止,殊爲焦慮。



  同治六年九月廿七日:仲兄昨夜神識又昏,丑刻抽搐如狂,按之始卧,病勢較前尤重。辰刻周虎文來,投以犀角地黄湯,抽搐譫語仍竟日不止,奈何奈何!



  同治六年九月廿八日:叔父未入直。源哥病勢反復,虎文來二次,又請前任院使李醫,又請鄭小山侍郎,灌藥許多,脉象時伏時見,入夜抽尤甚,目瞪口張,氣急狂叫。



  這也造成了翁曾源無法正常履職,在官場不能有所作爲,最後衹好引病鄉居的憾事。



  三是對於科舉的癡迷。翁氏一族自翁咸封以舉人起家,至翁心存、翁同書、翁同龢、翁曾源、翁斌孫四代均進士出身,科名達至鼎盛,也成爲翁氏一族長盛、運道不衰的關鍵所在,因此翁家子弟對於科舉頗爲看重。翁曾翰日記中對於鄉會試的考官、試題,以及鄉試、會試、殿試、朝考、庶吉士散館、考御史等見聞,都詳加記録。翁曾翰的同輩兄弟中,翁曾源的舉人、進士和翁曾榮的舉人都是恩賜,衹有翁曾翰憑自身努力考中舉人,但却屢屢折戟於會試,同治四年他再次會試落第,其日記中如此記載:



     四月十一日:晴,黄霾障日。聽報寄寄,又落孫山,嗟嗟命也,如何!不勝悲憤,夜不成寐。五更《題名》唤賣矣,黯然欲絶!



     十二日:閲《題名》……見闈墨殊不佳,江蘇之前列者甚謬,文無定評,信然信然!……申正芥凡來鬯譚,愁顔相對,抑塞不平。



科舉給整個士人階層帶來的心理壓力與悲憤由此可見一斑。當家族中有人登科時,翁曾翰也不勝欣喜:



  同治二年四月廿四日:知仲兄以第一人及第,欣喜無似,第二爲龔丞鈞、第三爲張之洞,傳臚爲周蘭,張原列第四,上特拔之。午初仲兄歸,親友陸續來賀。八年中兩見大魁,洵屬佳話。仲兄以叠次恩賞掇巍科,尤爲罕有。



  光緒二年九月廿六日:見江南《題名》,知壽侄得中第二十九名舉人(江蘇官卷劉侍郎、翁,安徽官卷李經世、劉),爲之忻快無已,六十年中科名輝映,非祖宗積纍之深,何以致此。



  雖然他爲仲兄翁曾源和堂侄翁斌孫(壽官)感到由衷高興,不過“叠次恩賞掇巍科”一語,不也流露出翁曾翰對翁曾源深深的艷羨之情嗎?



  吊詭的是,晚清不僅内憂重重,還面臨西方科技與文化的强烈衝擊,而以翁曾翰爲代表的主流精英知識分子,依然將心力和時間耗費於科場制藝與人情酬應之中,對西方文明不甚了了,也漠不關心,雖然這樣無法有效回應時代劇變,却是當時士人的普遍選擇。清社之屋,其所由來漸矣。



  《海珊日記》有標點整理本行世,收入《中國近現代稀見史料叢刊》第一輯,名爲《翁曾翰日記》(鳳凰出版社2014年)。《海珊日記》的手稿影印本,收入《國家圖書館藏抄稿本日記選編》(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5年),但該叢書卷帙達六十册,價格昂貴,讀者較難見到,今將之單獨析出影印,頗便學者利用。將稿本與整理本對勘,亦可糾正整理本中的一些疏失,如整理本同治二年二月初七日“庶卿兄”當作“鹿卿兄”;同治四年五月廿三日“儀如王室”當作“儀如正室”;同治八年十二月十四日“炭金八令”當作“炭金八金”等。



張劍



二〇二三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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