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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藏•名家部•公孙龙子卷(附惠子)(全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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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著  者 方勇 定价 3900.00
责任编辑 陈莹莹 ISBN 978-7-5013-5964-6
出版时间 2016-12-20 版次 B1
印刷时间 2016-12-20 印次 Y1
库存提示 有书 规格 精装,正16开,
丛  书  名 子藏
所属分类 史籍史料
中图分类 B220.5;B225.45
读者对象 广大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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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滚动 - 展开 ]  
 
《子藏·名家部·公孙龙子卷》共收书六十六种,并附《惠子》十一种,整合为精装十六开六册予以出版。本卷收录先秦至民国时期(原则上截止于一九四九年)目前所知有关《公孙龙子》白文本、注释本、节选本、校勘本、批校本及各类研究著作等,集《公孙龙子》各种版本及研究文献之大成。 《子藏·名家部·公孙龙子卷》(附惠子)收书特点除注重不同传本的收录,以期完整体现《公孙龙子》的流传过程外,还关注名人批校本,如上海图书馆藏江藩校《公孙龙子》一卷,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藏严可均跋、沈宗畴校《公孙龙子》三卷,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傅增湘校并跋《公孙龙子》一卷,严可均跋《公孙龙子》一卷等;努力搜寻海内外孤本,如中山图书馆藏《二十一家子书摘抄》所收《公孙龙子》等;尽力搜集各种抄本,如上海图书馆藏明抄本《说郛》、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藏清嘉庆七年严可均抄本《子书六种》等所收《公孙龙子》;注重收录民国时各种专著中的有关论述,如高维昌《周秦诸子概论》、钱基博《名家四子校读记》、陈柱《诸子概论》等,均论及《公孙龙子》,且成一家之说,截取此类著作中相关章节,一并收录,以飨读者。
 
目录[ 滚动 - 展开 ]  
 
第一册
1.公孙龙子三卷(周)公孙龙 撰 明嘉靖三十年(1551)刘禋刊本
2.公孙龙子一卷(周)公孙龙 撰 明万历三十年(1602)绵眇阁刊《先秦诸子合编》本
3.公孙龙子一卷(周)公孙龙 撰 明刊《且且庵初笺十六子》本
4.公孙龙子一卷(周)公孙龙 撰 明刊《十二子》本
5.公孙龙子一卷(周)公孙龙 撰(清)江藩 批校 明刊《十二子》本
6.公孙龙子三卷(宋)谢希深 注 明正统《道藏》本
7.公孙龙子三卷(宋)谢希深 注 明弘治九年(1496)李瀚刊《新刊五子书》本
8.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明万历四至五年(1576—1577)南京国子监刊《子汇》本
9.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明)冯梦祯 校 明万历五年(1577)刊《十八子全书》本
10.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欧阳清刊《五子书》本
11.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明刊《六子书》本
12.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明刊《十子》本
13.公孙龙子三卷(宋)谢希深 注 明刊本
14.公孙龙子三卷(宋)谢希深 注(清)严可均 跋 沈宗畴 批校 清嘉庆七年(1802)严可均抄本《子书六种》
15.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清嘉庆十四年(1809)刊《墨海金壶》本
16.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清道光十三年(1833)王氏棠荫馆刊《二十二子全书》本
17.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清)钱熙祚 校 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金山钱氏据《墨海金壶》版重编增刊《守山阁丛书》本
第二册
18.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佚名 批校 清光绪元年(1875)湖北崇文书局刊《子书百家》本
19.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傅增湘 校并跋 清光绪元年(1875)崇文书局刊《百子全书》本
20.公孙龙子三卷(宋)谢希深 注(清)严可均 跋 清抄本
21.公孙龙子一卷(宋)谢希深 注 民国二十五年(1936)上海中华书局排印《四部备要》本
22.公孙龙子三卷(宋)谢希深 注 民国间中国书店依严可均校《道藏》本排印
23.公孙龙子(宋)谢希深 注 民国间抄本
24.公孙龙子(元)陶宗仪 辑 明抄本《说郛》
25.公孙龙子(元)陶宗仪 辑 张宗祥 重校 民国十六年(1927)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说郛》本
26.公孙龙子纂要(明)黎尧卿 辑 明刊《诸子纂要》本
27.公孙龙子一卷(明)杨慎 评注 张懋寀 校梓 明天启五年(1625)武林张懋寀横秋阁刊《杨升庵先生评注先秦五子全书》本
28.公孙龙子一卷(明)杨慎 评注 明天启间武林堂策槛刊《合诸名家批点诸子全书》本
29.公孙龙子一卷(明)杨慎 评注(明)金堡雠 订 范方 校定 明书林龚宏源刊《金卫公汇选权谲秘书》本
30.公孙龙子(明)归有光 辑评 文震孟 参订 明天启五年(1625)刊《诸子汇函》本
31.公孙龙子(明)沈津 撰 明隆庆元年(1567)含山县儒学刊《百家类纂》本
32.公孙龙子一卷(明)屠隆 评(明)沈鼎新 朱养纯 参评 明天启间花斋刊本
33.公孙龙子(明)谢汝韶 辑校 明万历六年(1578)吉藩崇德书院刊《二十家子书》本
34.公孙龙子玄言评苑(明)李廷机 选 明刊《锲九我李先生续选诸子玄言评苑》本
辨言三卷(卷一至二)(宋)谢希深 注 (明)钟惺 评 明刊《合刻五家言》本
35.辨言三卷(卷三)(宋)谢希深 注 (明)钟惺 评 明刊《合刻五家言》本
36.公孙龙子奇赏(明)陈仁锡 评选 明天启六年(1626)刊《诸子奇赏》本
37.公孙龙子评选(明)秦骏生 陆祖望 陈绍源 沈兰先 选辑(明)程国瑞 黄明桂 参阅 明刊《周秦十一子评选》本
38.公孙龙子 佚名 摘抄 明蓝格抄本《二十一家子书摘抄》
39.公孙龙子注(明)傅山 撰 清宣统三年(1911)山阳丁氏刊《霜红龛集》本
40.公孙龙子平议(清)俞樾 撰 李天根 辑录 民国十一年(1922)双流李氏念劬堂刊《诸子平议补録》本
41.读公孙龙子一卷(清)俞樾 撰 清光绪十一年(1885)刊《春在堂全书•俞楼杂纂》本
42.读公孙龙子(清)杨琪光 撰 清光绪十一年(1885)刊《枉川全集•百子辨正》本
43.公孙龙子札迻(清)孙诒让 撰 清光绪二十年(1894)瑞安孙氏刊《札迻》本
44.公孙龙子(清)辛从益 注 清光绪间刊本
45.公孙龙子注一卷校勘记一卷篇目考一卷附録一卷(清)陈澧 注 民国十四年(1925)番禺汪氏微尚斋刊本【原书缺第七、八叶】
46.公孙龙子释义一卷 杨寿篯 撰 民国十六年(1927)贵阳文通书局排印本
47.读公孙龙子札记 陶鸿庆 撰 1959年中华书局排印《读诸子札记》本
48.公孙龙子悬解 王管 撰 民国十九年(1930)上海中华书局排印本
第四册
49.公孙龙子治要 张文治 编 民国十九年(1930)上海文明书局排印《诸子治要》本
50.公孙龙子概论 高维昌 撰 民国十九年(1930)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周秦诸子概论》本
51.公孙龙子校读记一卷 钱基博 撰 民国二十年(1931)油印本《名家四子校读记》
52.公孙龙子新解 钱穆 撰 民国二十八年(1939)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国学小丛书》本《惠施公孙龙》
53.公孙龙子概论 陈柱 撰 民国二十一年(1932)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诸子概论》本
54.公孙龙子考补证 黄云眉 撰 民国二十一年(1932)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刊《古今伪书考补证》本
55.公孙龙子 郭湛波 撰 民国二十一年(1932)上海中华书局排印《先秦辩学史》本
56.公孙龙子 孙俍工 孙怒潮 撰 民国二十二年(1933)上海中华书局排印《中华学术思想文选》本
57.公孙龙子校録三卷 王时润 撰 民国二十三年(1934)排印《周秦名学三种》本【原书序缺第二叶】
58.公孙龙子考 胡道静 撰 民国二十三年(1934)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国学小丛书》本
59.公孙龙子集解六卷(卷一至二)陈柱 撰 民国二十六年(1937)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本
第五册
公孙龙子集解六卷(卷三至六)陈柱 撰 民国二十六年(1937)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本
60.公孙龙子斠释 张怀民 撰 民国间排印本
61.公孙龙子通考 张心澄 撰 民国二十八年(1939)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伪书通考》本
62.公孙龙子文选 张默生 撰 民国三十七年(1948)上海东方书社排印《先秦诸子文选》本
63.公孙龙子释 金受申 撰 民国十七年(1928)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国学小丛书》本
第六册
64.公孙龙子形名发微 谭戒甫 撰 1957年科学出版社排印本
65.公孙龙的名辩思想 汪奠基 撰 1961年中华书局排印《中国逻辑思想史料分析》本
66.公孙龙子发微附公孙龙子考 伍非百 撰 1983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排印《中国古名家言》本
附惠子
1.惠子一卷 (周)惠施 撰 清光绪十年(1884)楚南湘远堂刊《玉函山房辑佚书》本
2.惠子 (明)归有光 辑评 文震孟 参订 明天启五年(1625)刊《诸子汇函》本
3.惠施 胡适 撰 民国七年(1918)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中国哲学史大纲》本
4.天下篇所述惠施学说十事 冯友兰 撰 民国十九年(1930)商务印书馆排印《中国哲学史》本
5.惠子概论 高维昌 撰 民国十九年(1930)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周秦诸子概论》本
6.惠施 钱穆 撰 民国二十年(1931)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国学小丛书》本《惠施公孙龙》
7.惠子征文记 钱基博 撰 民国二十(1931)年油印本《名家四子校读记》
8.惠子概论 陈柱 撰 民国二十一年(1932)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诸子概论》本
9.惠子 郭湛波 撰 民国二十一年(1932)上海中华书局排印《先秦辩学史》本
10.惠施诡辨新解一卷 胡怀琛 撰 民国二十九年(1940)安吴胡氏排印《朴学斋丛书》本
11.惠施的名辩思想 汪奠基 撰 1961年中华书局排印《中国逻辑思想史料分析》本
 
前言[ 滚动 - 展开 ]  
 
前 言
叶蓓卿
《子藏•名家部•公孙龙子卷》共收书六十六种,并附《惠子》十一种,整合为精装十六开六册予以出版。本卷收録先秦至民国时期(原则上截止于一九四九年)目前所知有关《公孙龙子》白文本、注释本、节选本、校勘本、批校本及各类研究著作等,集《公孙龙子》各种版本及研究文献之大成。
一、公孙龙,字子秉,战国时赵人,善析名实,为坚白异同之辩,与燕昭王、赵惠文王、赵胜、魏牟、邹衍同时。《汉书•艺文志》载《公孙龙子》十四篇,列于名家,并注“赵人”。司马彪《庄子注》、陆德明《经典 释文》、成玄英《庄子注疏》等亦谓公孙龙赵人,此已为通识。惟《吕氏春秋》高诱注称“龙,魏人也”,或因龙尝适魏,然据此落实公孙龙为魏人,则未可信从。《史记》中记载了两位不同的公孙龙,一为孔子弟子公孙龙,字子石,少孔子五十三岁(见《仲尼弟子列传》);一为辩者公孙龙,赵人,善为坚白异同之辩,尝为平原君门客(见《孟子荀卿列传》《平原君虞卿列传》)。司马贞《索隐》谓辩者公孙龙即孔子弟子公孙龙,张守节《正义》亦引“庄子云坚白之谈”表明孔子弟子公孙龙即《庄子》中提到的辩者公孙龙。实则以子石“少孔子五十三岁”推算,两位公孙龙生年前后相去近二百年(胡适《先秦名学史》考证辩者公孙龙生于公元前三二五年至公元前三一五年之间,卒于公元前二五○年左右),故仅姓名相同而絶非一人。《古今同姓名録》《汉艺文志考证》及《四库全书总目》等皆已对此傅合混淆之说予以了必要的纠正。
《公孙龙子•迹府》云:“公孙龙,六国时辩士也。”(明正统《道藏》本,以下所引均出此本)公孙龙凭其卓荦辩才游走列国,颇得时贤赏识。胡道静《公孙龙子考》即谓公孙龙早年适魏、暮年居赵。《列子•仲尼》载,中山公子魏牟“好与贤人游,不恤国事,而悦赵人公孙龙”,即使乐正子舆之徒针对公孙龙以善射之说欺罔孔穿一事,批评公孙龙为学“行无师,学无友,佞给而不中,漫衍而无家,好怪而妄言”,认为其不顾常理,只知胜辩,“欲惑人之心,屈人之口”,又列举其“有意不心”“有指不至”“有物不尽”“有影不移”“发引千钧”“白马非马”“孤犊未尝有母”诸说,讥讽公孙龙的学说“负类反伦”,但魏牟依然将公孙龙之辩视为“智者之言”,并一一对应分析了公孙龙各个辩题的合理性。后人有以《列子》为张湛伪作而疑之,但钱穆在《先秦诸子系年•魏牟考》中指出“公子牟与公孙龙交好,而笃信其说”,并嘉许魏牟的辩解“陈义精卓”,进而肯定了这条材料的真实性。据《吕氏春秋•应言》,公孙龙亦尝适燕。此前,燕将乐毅率五国兵破齐,大烧齐国宫室宗庙。公孙龙入燕,即以偃兵说燕昭王。昭王假意赞同偃兵的提议,却被公孙龙当面揭穿了“王之弗为”。公孙龙指出,昭王所养之士,皆为“欲破齐者”“知齐之险阻要塞君臣之际者”,所奖励的亦皆为破齐有功的将士;相反,对于不欲破齐的士子,则“犹若弗养”。最终燕昭王面对公孙龙的犀利指责,只能“无以应”。公孙龙在赵国时,同样也与赵惠文王讨论了何谓“偃兵”(事见《吕氏春秋•审应览》)。赵惠文王因偃兵十余年而不成,向公孙龙质疑偃兵在乱世的实际可行性。公孙龙则指出,偃兵需要具有“兼爱天下之心”,而且“兼爱天下,不可以虚名为也,必有其实”。观诸眼前的赵国,战败失城,王即缟素加身;攻占他国,转而加膳置酒,喜形于色。长此以往,赵王即使口头上主张偃兵,事实上却没有“兼爱之心”,偃兵又何以得成?总体而言,由于公孙龙游说诸国君王时多次表现出兼爱非攻的倾向,遂使后世研究者即便认可公孙龙主张的是“正名”学说,有时却仍然认为其“行动是一个‘墨者’的行动”(谭业谦《公孙龙子译注•公孙龙事迹及学术思想之记载》),在政治上“终是墨家一派”(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别墨》)。
公孙龙在赵国时,游于平原君赵胜家,颇受厚待。据《史记》《战国策》等记载,公孙龙数次为平原君及赵国化解危机。时秦来攻赵,邯郸急,幸有平原君求得信陵君魏无忌襄助,秦兵乃罢。而后虞卿为平原君向赵王请封,公孙龙闻之,夜驾见平原君,力阻受封,并结合智能、功勋、亲戚、权术等错综复杂的各方形势为其分析了受封弊端。平原君信之而拒封,自此厚公孙龙而远虞卿。直至后来有“谈天衍”之称的邹衍来到赵国大谈“至道”,平原君“乃绌公孙龙”。又及秦赵盟会缔约,居无几何,秦攻魏而赵欲救魏,秦王不悦,以为“非约”,公孙龙却通过平原君向赵王指出了秦王逻辑上的错误:若因秦攻魏而赵欲救魏,赵王的不助攻被视为一种“非约”』;那么赵欲救魏而秦不助赵,同样也是一种“非约”。公孙龙藉此消解了秦王对于赵国背约的指斥。公孙龙生平流传最广的事迹当属其“持白马之论以度关”(《初学记》卷七引刘向《七略》),《新论》与《吕氏春秋》高诱注对此皆有所载,《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则将此事附于宋国辩者儿说:“儿说,宋人善辩者也,持‘白马非马’也,服齐稷下之辩者,乘白马而过关,则顾白马之赋。”罗振玉《鸣沙石室古籍丛残》辑録唐写本类书也记有此事,谓公孙龙骑白马度关,关司禁明令“马不得过”,公孙龙却提出“马白非马”,认为“不得过”的“马”与自己所骑的“白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最终得以顺利过关。对此,信者以公孙龙凭白马非马之说而乘白马度关为其驰名一世之资,质疑者则认为公孙龙是在缴付马税后才得以骑马过关。推究原文,短小精悍,内容却如杜撰传闻,故仅备一说,未可全信。作为战国时期的著名“辩士”,公孙龙的思想与学说还是更多地保留在今本《公孙龙子》及《庄子》《列子》《吕氏春秋》等相关典籍所记载的议题与论辩中。
二、扬雄《法言•吾子》称公孙龙“诡辞数万”,《汉书•艺文志》名家类着録《公孙龙子》十四篇。《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郡斋读书志》《直斋书録解题》等公私书目均着録《公孙龙子》三卷,《宋史•艺文志》《崇文总目》则着録一卷,均未言篇数。传世本《公孙龙子》最早为明正统《道藏》本,作三卷,其间杂有注文,后人题曰宋谢希深注。自明以下《公孙龙子》传本,有三卷与一卷之别。三卷本多沿袭《道藏》本体例,明嘉靖三十年(一五五一)刘禋刊本(白文无注)、明弘治九(一四九六)年李瀚刊《新刊五子书》本、清嘉庆七年(一八○二)严可均抄本《子书六种》、民国间中国书店依严可均校《道藏》本排印本等。一卷本最早传本为明万历四至五年(一五七六—一五七七)刊《子汇》本,含注;其后则有明万历三十年(一六○二)绵眇阁刊《先秦诸子合编》本、明刊《且且庵初笺十六子》本、明刊《十二子》本(以上俱白文无注)、明刊《六子书》本、明刊《十子》本、清嘉庆十四年(一八○九)刊《墨海金壶》本、清道光十三年(一八三三)王氏棠荫馆刊《二十二子全书》本等。
又,《隋书•经籍志》未着録《公孙龙子》,后人尝有疑议。传世本《公孙龙子》六篇,首篇《迹府》辑録公孙龙与孔穿论辩等生平事迹,前后文意有所重复;其余五篇《白马论》《指物论》《通变论》《坚白论》《名实论》,分别以主客问答或论文形式撰写,反映了公孙龙的正名思想。吕思勉《先秦学术概论》指出,《汉书•艺文志》见载名家学派着作中,“今惟《公孙龙子》,尚存残本,余则非亡即伪矣”,肯定了今本《公孙龙子》中保留了《汉书•艺文志》十四篇古本的部分内容,只是篇目有所佚失。但此前清人姚际恒《古今伪书考》则因《汉书•艺文志》有《公孙龙子》而《隋书•经籍志》无,指今本《公孙龙子》为伪作。近人汪馥炎驳斥姚说,并引《隋书•经籍志》道家下列《守白论》一卷,谓《公孙龙子》原名《守白论》,至唐人做注始改今名。汪说颇有从者。考今本《公孙龙子》并无“守白”专论,而《迹府》篇首确有“公孙龙……为守白之论……以守白辩”一语(《太平御览》引桓谭《新论》则曰“公孙龙……为坚白之论”),然参之《庄子》《淮南鸿烈》等先秦两汉著作,凡论公孙龙之说,皆谓“离坚白”,《史记》《论衡》称“坚白之辩”“坚白之论”,独《迹府》篇曰“守白”。“离”“守”二义相去甚远,以《公孙龙子•坚白论》所推崇的“离也者天下,故独而正”,结合本书其余诸篇所论,自以“离坚白”之“离”较“守白”之“守”义更胜。且《迹府》篇本为后人汇集公孙龙生平事迹而成,非龙自着,其“公孙龙……为守白之论”一说,未必能够确切概括公孙龙名学精义。再者,《隋书•经籍志》所列《守白论》本无作者标属,又归于道家,仅凭“守白”二字巧合,无从判定其与《公孙龙子》有所关联。则几可确证《隋书•经籍志》未尝着録《公孙龙子》。
《隋志》虽未着録,晋唐时期却未必无此书。《世说新语•文学》:“谢安年少时,请阮光禄道《白马论》,阮为论以示谢。于时谢不即解阮语,重相咨尽。阮乃叹曰:非但能言人不可得,正索解人亦不可得。”阮、谢所解《白马论》显出《公孙龙子》,可见在玄风大畅、清谈名理盛行的东晋,公孙龙之说仍因其名辩特色而与时人精神有所契合。后《文苑英华》又载唐人撰《拟公孙龙子论》,提及隐士“王先生”所藏《公孙龙子》书,“凡六篇,勒成一卷”,论列篇目亦与今本同,则《汉志》所载《公孙龙子》十四篇,最晚至唐初已亡佚八篇,而成今六篇本。《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公孙龙子》至宋时亡佚八篇,时间上多有推延,或即未见此条材料而致误。
三、今言公孙龙,必称“白马论”,《迹府》篇引公孙龙语,亦自道“龙之所以为名者,乃以白马之论尔”。确实,公孙龙善“假物取譬”,以使人们更为直观地理解其学说,《白马论》正是采用了这一论述方法,借剖析“马”与“白马”的概念外延差异与关联,将艰涩的形名之辩化为普世通解的“白马论”。但合观传世本六篇,声名煊赫的《白马论》更像是公孙龙名学思想中较为浅显的入门之作,而其著述核心仍应在于名实之论。《坚白论》与《通变论》都是在《白马论》基础上发展而来,或者说,《白马论》借用极为形象易懂的具体事例,为我们打开了整部《公孙龙子》深宏可观的逻辑之门。《坚白论》中,公孙龙将多重客观限定性(“坚”“白”“石”)与主体认知(目见、手知)杂糅在一起进行梳理辨析。历代所称公孙龙“离坚白”“善为坚白之辩”,即源于此。《通变论》的着重点则在于同异问题,而其举类之繁复、构思之严密、措辞之精炼,无形中也导致部分读者望之却步。《指物论》中,公孙龙深入辨析了物之指称与物本身的关联,并对“物莫非指而指非指”这一观点进行了反复论证。庄子在《齐物论》中对此说亦有所回应。《名实论》论述了名实系,名为实之所谓,实为名之本体。居乱世而正名实,使“物其所物”“实其所实”“位其所位”,这也正是公孙龙子名学根本之所在。《崇文总目》曰:“名家者流,所以辨核名实,流别等威,使上下之分不相踰也。”《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更直指《公孙龙子》全书所论乃“冀时君有悟而正名实”,此语当本自公孙龙子在《名实》篇末盛赞古之明王凡事皆能“审其名实,慎其所谓”一语。在《通变》篇中,公孙龙子甚至分析了“名实无当”的现实危害:“暴则君臣争而两明也。两明者,昏不明,非正举也。非正举者,名实无当,骊色章焉。故曰两明也。两明而道丧,其无有以正焉。”意谓名实之不符,终将导致君臣相争、政局混乱、至道沦丧。即使在谈论“白马非马”辩题时,公孙龙也明确表示了“欲推是辩,以正名实,而化天下焉”(《迹府》)的志向。此不可不察。
公孙龙之名学思想,除系统保存在今本《公孙龙子》的白马论、指物论、通变论、坚白论、名实论,《列子•仲尼》“中山公子牟”一章亦提及公孙龙“有意不心”“有指不至”“有物不尽”“有影不移”“发引千钧”“白马非马”“孤犊未尝有母”诸说。此外,《庄子•天下》记録的辩者二十一事:“卵有毛”“鸡三足”“郢有天下”“犬可以为羊”“马有卵”“丁子有尾”“火不热”“山出口”“轮不碾地”“目不见”“指不至,至不絶”“龟长于蛇”“矩不方,规不可以为圆”“凿不围枘”“飞鸟之景未尝动也”“镞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狗非犬”“黄马骊牛三”“白狗黑”“孤驹未尝有母”“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其中也包含了公孙龙所主张与参与的名学辩题。
据《庄子》《列子》《荀子》诸书记载,以公孙龙、惠施等为代表的名家学派在战国时足可与儒、墨、道等重要学派分庭抗礼。公孙龙生前亦自恃善辩,傲世负才,《淮南鸿烈•道应训》即録其语曰:“人而无能者,龙不能与游。”然其说虽盛极一时,譬如“指物论”“白马论”等辩题更是在《庄子》等先秦子书中获得了相当深入的辨析与议论,却还是屡屡被其余诸子及后代学者斥为诡辩,学脉传承亦不及儒道悠久广远,因而终至凋零荒芜。《庄子•天下》评论公孙龙等辩者之徒,称其“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唐人《拟公孙龙子论》也认为,“公孙之论,非不中也,非不妙也,其辞逸,其理恡,其术空,其义觕,令人烦,非高贤不能知也,非明达不能究也。抑可以为圣人之理,不足以为圣人之教。“奈何历代“高贤”“明达”,多半未必有此耐心来关注这门渐趋冷僻的学问。郑樵《通志》记有《公孙龙子》陈嗣古注、贾士隐注各一卷,今俱已不存。现通行注本为宋谢希深所撰,然谢于自序中亦谓“今阅所著书六篇,多虚诞不可解”,注者尚疑,何况世人?故近人王管在《公孙龙子悬解自序》中乃有“千载榛莽”之叹,并惜其“骀荡幼眇,蒙世诟病,遗简残编,旁皇异代”更斥“学统之箝人,固若斯其极耶!”千百年来,对于《公孙龙子》,为学者纵有翻览,亦多盘旋奇辞华章,抑或嗤讥虚妄无稽,罕有诚解其深意者。陈振孙《直斋书録解题》甚至直接批评公孙龙之说“浅陋迂僻”,质疑“不知何以惑当时之听”。此语甚烈,《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以为“过矣”,于是纠正陈说,谓《公孙龙子》“义虽恢诞,而文颇博辨”,更赞其人“持论雄赡,实足以耸动天下”,充分强调了公孙龙子在先秦时期的学术影响力。今人冯友兰更是在《新理学》中指出:“晋人虽善谈名理,而未能有伟大底哲学系统。在中国哲学史中,对于所谓真际或纯真际,有充分底知识者,在先秦推公孙龙,在以后推程朱。”从而将公孙龙子名学的独特价值与重要性完全凸显于完整的学术史中。
四、惠施,战国宋人,与魏惠王、庄子同时。以善辩为名,为名家“合同异派”代表。正史无传,其生平与学说散见于《战国策》《庄子》《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说苑》等书中。较早的相关评论见署名归有光、文震孟辑《诸子汇函》,清马国瀚《玉函山房辑佚书》始有辑本。近世西学东渐,惠子等名家学派思想也随之受到重视,相关诸子学研究著作大多设有专章或专节论述。惠施尝仕魏为相,虽蒙魏惠王倚重,但其仕途并非坦荡无碍。马陵之战魏大败于齐,齐杀魏太子申,魏惠王仇怨欲起兵,惠施教以“变服折节而朝齐”以激怒楚王,借楚毁齐,计果成。惠王以惠施贤,尊为仲父,并欲效仿尧舜传之以国,惠施辞。惠施为魏惠王制法,其法成,得惠王与民间赏识,却为翟剪所忌,讥其包藏郑卫之音,故所订终未实施。惠施谓庄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庄子•逍遥游》),但据《吕氏春秋》所记,白圭也曾在魏王面前诋毁惠施之言美而“无所可用”。惠施劝惠王偃兵,以“寿黔首之命,免民之死”,而为匡章所难。及张仪入魏献策,欲联合秦魏而攻齐楚,惠施则仍以偃兵为主,并力劝魏王,终至被逐而逃至楚国。冯郝进谏楚王,以为收留惠施会得罪张仪,于是楚王只能推荐惠施去往宋国。惠施居宋,直至魏惠王卒,张仪归秦,方复返魏国,后数度为魏使出访游说楚、赵等国。终其一生,惠施都在“不可行”“无可用”的诘难声中坚持着自己“偃兵”“去尊”(《吕氏春秋•爱类》)的政治主张。
惠施与庄子善,相为辩友,两人关于“无用”“无情”“濠梁鱼乐”等辩论,机锋闪烁,精彩絶伦,皆见《庄子》。庄子妻死,惠施悼之。惠施死,庄子乃有郢人之叹,以天下自此无可与言者。据《庄子•天下》,“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可见其博学善辩,著述丰富。当南方奇人黄缭来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不辞而应,不虑而对,遍为万物说”。而《汉书•艺文志》仅着録“《惠子》一篇”,归于名家。隋唐以下各《志》均未着録。则《庄子》书中提到的惠施著述,至汉代基本已亡佚,仅剩孤篇,此孤篇今亦不传。惠施学说,惟赖《庄子•天下》辑録,得存“历物之意”十题,分别为:“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此外,《庄子•德充符》篇末,庄子对惠子所说的“天选子之形,子以坚白鸣”,可以证明惠子对公孙龙子等名家辩士擅长的“坚白论”也有所涉及。又如《荀子•不苟》引“山渊平,天地比,齐秦袭,入乎耳,出乎口,钩有须,卵有毛”数条辩题,而归于惠施、邓析名下。其中,“山渊平,天地比”应当就是《庄子•天下》所载録的“天与地卑,山与泽平”,其余诸论则无法确定是否一定出自惠施。因此传世文献中可以完全确定为惠施所作的应当就是《庄子•天下》中的“历物之意”十条。
章太炎《庄子解故》云:“历物之意者,陈数万物之大凡也。”但惠施所谈论的“万物”之意与我们日常经验所接触的“万物”又颇有不同。司马谈《论六家要指》曾指出名家学派“苛察缴绕,使人不得反其意,专决于名而失人情”,前文公孙龙子正名实、离坚白,将物的性质一一分离,又将物之概念独立于物之上,让名与实互为牵制,专决于抽象名称,最终提炼出“白马非马”等与常识认知有所违逆但按其逻辑又完全解释得通的结论。惠施的“历物之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譬如十条中所谓“至大”“至小”“无厚”等,本就不是在经验世界中能实际触碰与丈量的单位,而必须用抽象思维才能对其进行语言上的描述。又如“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两条,只有主体不设立空间及时间上的固定坐标,并放下狭窄的自我中心,才能实现不断推移的南方无穷与毫无隔阂的今昔互动。惠施之“合同异”,并非同一性与差异性的简单比对,也并非凝固不变的物类的分割与迭加,而是万事万物在流转时空中,彼此汇通,彼此融合。放诸至道,则万物同为其中一物;彼此相照,则每一物又显现其独特的光芒。惠施所谓“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也正是因为立论者不再以自我所在为中央,不再以经验世界所标定的“中央”为中央,如此才能实现燕之北、越之南无所不在、飘逸而自由的“中央”。惠施名辩思想的意义正是在于突破固有的概念、固化的语言以及固定的立场,使人们不再被日常经验所局限。不能做到这层突破,就不可能真正理解惠施的名学。旧论惠施,或惜其“逐万物而不反”(《庄子•天下》),或讽其“好治怪说,玩绮辞”(《荀子•非十二子》)、“蔽于辞而不知实”(《荀子•解蔽》),或谓其雄辩“务在求胜”(章太炎《诸子学略说•原名》),殊不知反是解读者被惠施运转天地、飘移时空的骀荡之才所惑,只闻其“大同异”与“小同异”之佶屈聱牙,而未见其“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之通透彻底。自古连环无解,《天下》篇所保留的这十条历物之意,却正如一串晶莹璀璨的运智连环,在惠施的宛转辩说中,终究完成了“连环可解”。
五、最早辑録历代《公孙龙子》书目者,当推严灵峰《周秦汉魏诸子知见书目》,其所辑《公孙龙子》传本及相关文献资料甚为完备,然其间多有源于文献记载而未见传本者。故《子藏•名家部•公孙龙子卷》(附惠子)广搜博征,辑得《公孙龙子》相关文献资料六十六种,规模空前。综合而言,《子藏•名家部•公孙龙子卷》(附惠子)收书特点主要体现如下:
(一)注重不同传本的收録,以期完整体现《公孙龙子》的流传过程。白文本收明嘉靖三十年刘禋刊本、明万历三十年绵眇阁刊《先秦诸子合编》本、明刊《且且庵初笺十六子》本、明刊《十二子》本(方疑校)、明刊《十二子》本五种明刊本;署名宋谢希深注本收明正统《道藏》本、明弘治九年李瀚刊《新刊五子书》本、清嘉庆十四年刊《墨海金壶》本、清抄本、民国二十五年(一九三六)上海中华书局排印《四部备要》本、民国间抄本等十八种。这些传本的收入,为《公孙龙子》研究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
(二)关注名人批校本,如上海图书馆藏江藩校《公孙龙子》一卷,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藏严可均跋、沈宗畴校《公孙龙子》三卷,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傅增湘校并跋《公孙龙子》一卷,严可均跋《公孙龙子》一卷等,这些批校者均为文献大家,其校跋之文均有很高学术价值,今一并收入,以便学者取资。
(三)努力搜寻海内外孤本,如中山图书馆藏《二十一家子书摘抄》所收《公孙龙子》等,本卷亦设法收入。
(四)尽力搜集各种抄本,如上海图书馆藏明抄本《说郛》、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藏清嘉庆七年严可均抄本《子书六种》等所收《公孙龙子》,今均予以收録。
(五)注重收録民国时各种专著中的有关论述,如高维昌《周秦诸子概论》、钱基博名家四子校读记》、陈柱《诸子概论》等,均论及《公孙龙子》,且成一家之说,今截取此类著作中相关章节,一并收録,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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